桂紅聽到電話裏傳來有些不自然,且帶着濃濃的地方口音的聲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可是她的話沒有問完,對方就掛斷了電話。
他剛纔說陽哥還活着?!
“啊!東玉姐!東玉姐!你快下來!”桂紅反應過來後大叫一聲,然後立即喊樓上的林東玉。
樓上的林東玉即便帶着耳機聽歌也能聽到桂紅的呼喊,她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趕緊跑下樓。
“咋啦?你喊什麼?”林東玉見桂紅拿着手機站在廚房裏,整個人跟僵住了一下。
“剛……剛纔我接到一個陌生人的電話,他,他跟我說陽哥還活着,說很快就會回來!”
桂紅瞪着大眼睛,揚着手裏的手機說道,由於過於震驚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什麼?!誰,誰打來的電話?”
林東玉大驚,趕緊衝到桂紅的身前搶過她的手機查看來電號碼。
然後立即回撥,有人接電話,可是對方卻說這是一個公用電話。
“草!是個公用電話!桂紅,你確定你聽到那人告訴你付陽還活着?”
這可是半個多月以來唯一一個跟付陽有關的好消息,林東玉激動地都有些發抖。
“嗯嗯!是個男的,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口音,他,他說陽哥還活着,很快會回來!”桂紅還處在極度驚喜狀態中。
“這個必須要趕緊告訴龍哥!”林東玉趕緊給龍八打電話。
現在龍八成了大家的主心骨,不單單是因爲他年紀大一些,主要是他做事的確非常沉穩老道。
龍八接到林東玉的電話後非常激動,立即從對面跑了過來。
“這個電話果然是西市東邊楓縣的!我現在馬上將這個線索告訴警方,他們會很快搞清楚這個公用電話具體在哪裏!”
龍八激動極了,說完就朝附近的派出所趕去。
經過警方的調查,該公用電話就是那個神祕女子告訴他們的楊木鎮一個商店裏的公用座機電話。
西市警方立即和當地警方聯繫,讓他們展開調查。
這個消息很快就被其他人知道了,所有人悲傷的心裏似乎被瞬間注入一針振奮劑。
絕望中帶着一絲希望等待着,終於等來了一個重燃希望的線索。
而且這個希望貌似還不小。
大家晚上又再次聚到紅蓮快餐廳,所有人都希望去楊木鎮找付陽。
但是龍八卻認爲沒有什麼必要。
龍八認爲,這顯然是付陽託人給家報平安,但是卻沒有告訴桂紅他具體在哪裏。
這就是說付陽不希望大家去找他。
而且付陽不是自己打電話,而是託人打電話,也說明他現在行動不方便,要麼是躲起來了,要麼是受傷了。
在這種情況下,去找他也不是很合適。
所以,龍八建議大家繼續等待,一來是等警方的消息,有當地警方去找人比他們去瞎找效率會高很多。
二來就是等付陽自己回來。
他不是說了嗎,他很快就會回來的。
對於龍八的看法,大家都覺得有道理。
畢竟萬一付陽現在依然處於危險中,大家冒然去找反而會給他帶來危險。
桂紅和林東玉盼星星盼月亮,又在擔憂、焦慮中度過了一週。
但是付陽並沒有見回來,楊木鎮警方也沒有傳來什麼消息。
這一週裏,龍八爲洪三力辦理好了出國需要的手續,送他坐上了飛往米國的航班。
而西市馬浩被殺案,卻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
儘管警方已經將嫌疑範圍鎖定在了洪三力、龍八、付陽、甚至樊青龍等跟馬浩有仇隙的人羣中,但是卻依然沒有找到什麼有價值的證據。
除了龍八的反偵察能力很強,也是因爲馬浩此人得罪的人太多。
好在洪三力那把獵槍以前從未用過,也是從西部牧人手裏買來的,並沒有進行登記。
龍八將獵槍銷燬後,最重要的線索算是被斷掉了。
但是龍八認爲西市警方遲早會破案的,只是時間問題,畢竟這個案件造成的社會不良影響太大。
又有馬鳴山施壓,所以他不敢讓洪三力在國內待太久,將他送出國外,他才長出一口氣。
三天後,是個週末,康若芸在家裏覺得無聊,便來找桂紅她們說說話。
三人聊了會兒後,又去金中南那裏看付月。
付月病情穩定了,已經出院了,但是這次大出血讓她很虛弱,大部分時間躺在病牀上,生活基本無法自理。
爲了安全起見,在醫生的建議下,給她打了閉經針。
但是這也只是權宜之計,總不能永遠打閉經針,否則以後病好了就沒有生育能力了。
得知付陽應該快要回來了,付月心情也好了很多。
當然說付陽快要回來了,也是金中南安慰她的話。
儘管接到了一個神祕的電話,但是付陽是不是真會安然歸來,沒人知道。
只是大家都寧願相信那個電話是真的,寧願相信心中期待的那個最好的結果會實現。
在距離西市六百多裏的楓縣楊木鎮五虎山山腳下,付陽眼含熱淚和大恩人劉三根緊緊擁抱後,和他揮手告別。
臨走時,劉三根給了付陽二百塊錢路費,這是他從非常微薄的工資裏攢下來的。
付陽被綁架的時候,身上的東西全部都被搜走了,身無分文。
付陽不會忘記劉三根的救命大恩,他早在心裏默默發誓,將來一定要重重報答他。
憨厚純樸的劉三根覺得付陽是個很不錯的兄弟,看着付陽逐漸遠去的背影,他也忍不住抹了抹眼淚。
付陽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但是最嚴重的大腿上的刀傷可能還需要修養一段時間才能完全康復。
他現在走路還稍稍有些瘸。
早就已經歸心似箭的付陽恨不能自己雙肋生翅立即飛回西市。
當付陽坐上了開往西市的長途客車時,康若芸正在紅蓮快餐廳裏和桂紅、林東玉聊着天。
他不想提前給桂紅她們打電話通知,他就想靜悄悄地回去,就如那天他靜悄悄地離開。
似乎這樣,讓他覺得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裏,一切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