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礙事，這是最合適的人選。”石凱笑着安撫道。
剛接觸到資料，她就收到所有顧客的視頻，所以很清楚每個顧客的真實意圖，預算，還有底線。
她知道，她選擇了要求最簡單、需求最急切的顧客。
“我哥給我的資料裏有記錄，他們公司是想買幢樓做員工宿舍。不過上次業務員給推薦了整幢的單身公寓，他們一直在推脫，說要考慮考慮。遲遲不下決定，說明他們嫌價格高，預算不夠。可許氏經營的都是中高端樓盤，推薦的單身公寓是最經濟實惠的了。”許寧彙報情況。
他曾看過顧客資料，一度覺得，這個顧客完全沒可能籤合同。
“我知道，所以我們這回不給他推薦單身公寓。”石凱信心十足。
那推薦什麼？許寧一臉茫然。
等到了對方公司，見到負責人後，許寧面上裝的很鎮定。大不了溝通失敗，再換個顧客溝通。
石凱卻是自信滿滿，坐下後直奔主題，“林先生是嗎？你好，我姓石，旁邊這位姓許，我們是許氏集團的員工。上次同事給您推薦的是單身公寓，後來考慮了下，我們覺得不太妥當。所以這次專門趕來，想給您介紹另外一個樓盤。”
林先生戴着副金絲眼鏡，模樣看起來斯斯文文的。聽見這話，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介紹另一個樓盤？什麼樣的？”
石凱看向許寧。
許寧淡定地從包裏拿出很多資料。其實他完全不知道要拿什麼，所以把有的資料全部拿了出來。
石凱從中抽取出自己想要的東西，遞給林先生，“這個小區是新建成的，裏面有四幢樓，尚未對外出售，每個房子都是嚴格按照要求建造，沒有絲毫懈怠。更重要的是，這些房子的面積都差不多，全部都有產權證。”
許寧話聽到一半就覺得不對勁，在林先生看不見的地方，他悄悄拉了下石凱的衣角。
沒產權證的單身公寓都不肯買，石凱推薦的小區，總價格起碼是之前單身公寓樓的五倍！
新小區位置好，戶型周正，有產權證，每間房子面積大，房子的數量還多，對方怎麼可能同意買！
說不定會被掃地出門，想想就很悽慘。
石凱衝許寧安撫地笑了下，示意他沒關係。
許寧立即改了主意。隨便聊唄，萬一被轟出去，他一定會擋在石凱面前。
林先生神色不定，他不解地問道，“爲什麼你們會突然決定給我公司推薦這麼個樓盤？”
石凱緩緩開口，“因爲，起初我們的業務員弄錯了貴公司的意圖。”
“貴公司希望買樓盤做員工宿舍，並不是爲了解決員工平時的上下班路程問題，而是要作爲忠誠員工福利，在員工爲公司服務一定年限後，把房子送給兢兢業業爲公司服務多年的老員工們。單身公寓沒有產權房，貴公司就無法將房子的產權送給忠誠員工。雖然口頭答應送給員工，但沒有產權證，無法過戶，就始終沒辦法讓員工心安。”
“弄明白這點再回頭看給您推薦的單身公寓，顯然，那幢樓並不合適。”
“新的樓盤離貴公司很近，上下班非常方便，周圍的配套設備也很好。超市，飯店，公交車站，學校，醫院，應有盡有。”
“另外，新樓盤的總面積很大，裏面房子不少。按照貴公司的工作人員數目，起碼十年內，貴公司不用另外找地方安置員工。”
沉默良久，林先生輕鬆地笑了，帶着幾分釋然，“如果早些時候是由石小姐來洽談，我們大概就不用折騰這麼久了。找了好幾家房地產，推薦的樓盤都很不合心意。老實說，在你們來之前，我們已經在認真考慮自己出資買地造房子的事了。”
突如其來的發展叫許寧目瞪口呆。
說了沒幾句話，這就談下來了？！
林先生扶了扶眼鏡，“價格方面呢？要多少錢？”
石凱笑，“林先生現在有空嗎？不如親自去看看樓盤的質量怎麼樣。說到底，樓盤的價格是貴還是便宜，完全由它的質量決定。”
林先生背靠椅子，好生感慨，“見過不少業務員，聽過不少介紹，石小姐這話是最合我心意的。就該是這個道理。”
說着，林先生起身收拾東西，打算過會兒跟兩人出去看樓盤。
許寧愣在一旁，整個人驚呆了。
石凱同樣輕聲道，“沒問題的。我很瞭解這家公司，非常明白他們要什麼。只要樓盤質量沒問題，估計能直接籤合約。到時候，總報價記得喊高兩成。”
就算總價高兩成，價格也在對方的預算範圍內。只要房子質量好，對方就肯捨得花錢。
根據她收到的未來視頻，對方真去買地造房了。因爲不熟悉其中環節，白花了好多冤枉錢。並且造出來的房子質量只能算中上，比不上她推薦的樓盤。
一方多賺錢，一方少花錢、東西質量好、還省事，雙贏結局！
“……”批量銷售不該給批發價嗎！許寧依舊懵逼中。
果然，一切就像石凱說的那樣，林先生把樓盤逛了個遍，不僅對嚴格的門禁制度表示肯定，更是對小區的房子質量感到滿意。
逛完小區後，他當下要求和許氏簽訂合約。
許寧沒好意思真把價格提高兩成，只提高了一成，把價格報了出去。
誰知，林先生一臉撿了便宜貨的樣子，喜氣洋洋，止不住感慨，“這價格買下來，值啊！別說了，籤合同吧。”
許寧暈暈乎乎的。
等簽好合同，石凱把林先生送走，他還站在原地發愣。
石凱好笑，手在他眼前晃盪兩下，“醒醒。”
“你使勁掐我一下，我懷疑自己是在做夢。”許寧伸出白皙精瘦的胳膊，眼神迷茫。
石凱目光一接觸白皙的胳膊，又想起小視頻的內容，下意識飛快轉過視線，“簽下了合同，不好嗎？”
“好，好到有點不真實。”許寧小聲嘀咕。
想了想，他一本正經地說，“謝謝你幫了我大忙。爲了表示感謝，我願意以身相許。”
“好呀。”石凱痛快地答應下來，“我收下你好了。”
許寧臉上不見半點喜色，神情越發悲痛沉重，憤憤道，“我就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他隨口胡說以身相許，石凱怎麼可能不罵他蛇精病，反而一口答應下來？分明只有夢裏纔有這樣的好事！
想想反正是在做夢，許寧厚着臉皮，得寸進尺要求說，“那你親我下。”
石凱一眼就看出許寧在想什麼。
她故作不知，聽話地捧起許寧的帥臉，正對着嘴脣“吧唧”親了一大口。
許寧舔舔嘴脣，覺得整個人更暈了，幸福地快要冒泡泡。
他擺擺手，“你走吧，我得醒過來了，馬上還得忙正事。”
忙什麼正事……正事早結束了。
石凱強忍着笑意，也不揭穿，“你有事要做？”
“是的。”許寧嚴肅點頭，“現在不是睡覺做夢的時間，我待會兒要和喜歡的人一起工作。”
“和喜歡的人一起工作？”石凱繼續問，其實笑得肚子疼，面上苦苦忍耐。
笨蛋居然還沒意識到，他不是在做夢。
石凱壞心眼地等在旁邊看好戲。
她很想知道，許寧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反應過來。
“對。”反正是夢裏，許寧就大着膽子，把心裏的話說出來。
“我可喜歡她啦。算起來，已經喜歡了好幾年。可是，我不曉得怎麼跟她說。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從喜歡上她，不管做什麼事，都擔心會被她討厭。”
“以前，她老避着我走，不想跟我搭上關係。”許寧有點惆悵。
不過，他很快又高興起來，“不過自從我幫了她，之後見面，她好像就不討厭我了。偶爾還會主動給我打電話！”
石凱收斂起笑意，認真問，“你就那麼喜歡她麼？”
“那當然。”許寧回答地毫不猶豫。
然後，他小心瞄了石凱一眼，很小聲很小聲地嘀咕，“要不是太喜歡了，也不會做夢都夢到跟她告白啊。”
又摸了摸被親過的嘴脣，許寧笑得一本滿足，嚴肅道，“雖然夢很好，但我真的不能再沉迷夢鄉了。”
“恩，你忙，我先走了。”石凱隨便糊弄了兩句，趕緊走遠。深怕再呆下去，忍不住大聲笑出來，會傷到許寧自尊心。
周圍再無其他人，許寧決定親自把自己掐醒。
伸出胳膊，使勁。
“嗷——好痛！！”
掐完後許寧一臉懵逼。
他發現，自己仍然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