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凱笑道，“我不是又能算卦了嗎？之前聽你說有兩位顧客誠意十足，所以想找你問問情況。如果他們依然心誠，我打算出手幫他們一把。”順便賺點零花錢。
她心裏盤算，回家指不定會遇上什麼事，在卡里多準備點錢總是好的。
“兩位顧客誠意十足？”葉雯微怔，下意識發問，“不知大師指的哪兩人？”
“第一個是說甘願供養我一輩子，每年給我開高薪的那位。我考慮了下，如果只是遇上麻煩的時候幫把手，一個月只需要一兩次，這筆生意很划得來。”石凱興致勃勃道。
“第二位是讓我好好休息的那人。不是說如果以後復出，繼續算卦，希望我見她一面嗎？”
“快過年了，努力做點好事，希望新的一年也一切順遂，平安如意。”
葉雯微囧，“第一個人的話，不用見面了。”
石凱愣住。葉雯有向她介紹顧客，有請求她出面幫助，卻從未拒絕她見顧客。今天這是怎麼了？
“什麼意思？”
葉雯望天，“那個人叫徐青，是個暴發戶。之前家裏拆了遷，得了筆鉅款，走起路來虎虎生風，說起話來口氣很大。其實沒拆遷前，他就是個公司普通小員工，每個月領着固定的薪水，喫喫喝喝，再存點錢。存夠首付後，接着娶老婆還房貸。”
“拆遷分拆哪裏，怎麼拆。他家地段不錯，面積大，拆遷之後，算是一夜暴富。後來，他似乎覺得自己有錢了，是個人物，不斷想擠進圈子裏。”
“不少人嫌他浮誇，暴發戶氣息濃重，不太愛搭理。但是他手上的確有些錢，就有那麼些所謂的朋友聚在他身邊。教他打牌（賭博），教他怎麼分辨不同品牌的雪茄，教他品嚐葡萄酒，什麼年份，哪個產地。又或者教他打高爾夫，一起開派對泡妹子，全部是徐青買單。”
“於是，徐青花錢如流水。有好心人提醒過他，他卻覺得別人是看不起他，只有朋友纔是真心對他。其他人還能說什麼？冷眼旁觀看笑話唄。”
“……”石凱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話，“他是不是傻？”
“誰知道呢？”葉雯嘆息。
“拆遷拆成百萬富翁、千萬富翁有什麼用？不是自己打拼出來的成果，不知道如何使用財富，到頭來只會迷失自己。報紙上不少中了彩票的人，不是說一般三五年都會被打回原形嗎？我瞧着，徐青就是這樣子。”
“找過來要求見大師的時候，似乎是爲了諮詢創業的事。我聽說徐青在‘好朋友’的攛掇下已經辭職，開了個飯店，打算自己當老闆。可是，不但飯店生意做不起來，一幫狐朋狗友還經常在店裏蹭喫蹭喝，全部記賬不給錢。”
“圈子裏到處是徐青的消息。一會兒說他買了輛六十多萬的汽車，一會兒說他勾搭上個年輕漂亮的模特妹子，一起出去遊玩什麼的。還有人說，徐青被帶去專業賭博場所，在那裏一擲千金，快意人生。”
“前些日子，聽說他的飯店確定開不下去了，於是把店面轉手給了其他人。不說生意盈虧，光是店裏的裝修，水電人工房租費，再加上置辦的全新傢俱，虧了二三十萬吧。如果算上賭博、買車、泡妹子，起碼兩三百萬沒了。”
石凱啞口無言。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她翻了翻新收到的視頻，細節知道的比葉雯更清楚。
原本，徐青有份朝九晚五、穩定的工作。不說未來大富大貴，升官加爵，起碼公司每個月給交養老保險，每週雙休。
拆遷之後，有了大筆財富做後盾，也不用還房貸，他的小日子本可以過的很舒坦。每天混混日子，每個月把到手的工資花個精光，完全不用着急。
爲什麼會決定辭職，自己創業呢？因爲狐朋狗友在他旁邊鼓動。
“明明有了一大筆錢，幹嘛還要看人臉色做事？一點不自由。”
“徐哥厲害着呢。公司老闆簡直有眼無珠，根本不會用人。要不然，怎麼幾年沒給徐哥升過職？要我說，這樣的老闆趕緊炒他魷魚，出來自己幹。憑徐哥的本事，還不是分分鐘把事業做大做強了？到時候風風光光回去打老闆臉，還能多賺點錢給伯父伯母花。”
“說的有道理呀。有了錢，沒必要再在公司當受氣包！好像誰還離不了公司了？不就是個三十人的小地方嗎！”
徐青被說的意動，又有些遲疑，“可我沒創業經驗啊。再說，人手可能也不夠。”
一人拍拍胸脯，“徐哥不要擔心，兄弟我以前創過業。事情不難，很容易上手。你想學，我可以教你，其他兄弟也能給你幫把手。嘿，要不是當年我創業的時候手頭緊，資金鍊出現點問題，不得不停手，現在早就成爲大老闆了！徐哥，你現在有條件，千萬別錯過機會。”
石凱木然，心想，其他的不說，這人吹牛的實力倒是一等一的高。
聰明的人，應該會提前考慮到方方面面。就算資金鍊突然出現問題，也能找到辦法解決。這人不說自己不行，反而把創業失敗的所有原因往資金鍊上一推，看起來好像真是個高手，只是時運不濟一樣。
然而，真是個高手還能在外面遊手好閒，跟在別人屁股後面混喫混喝嗎！獵頭公司早就來找人了好麼！對於人才，任何公司都是求才若渴的。
但是，徐青不知道這人在吹牛，反而信以爲真，真的把工作辭了，開始創業。
之後，更是一絲不苟地按照這人的建議去做。先在熱鬧的市中心找了個門店開始裝修，然後裝修用的材料，店裏放置的傢俱，無一不是購買的上等品質。負責採買的是提建議的傢伙，建議不靠譜不說，採購的時候，他背地裏偷偷向店家要了回扣。
光是前期準備階段，徐青就花了很大一筆錢。
石凱一看準備工作，立即心裏清楚，出建議的人一點真材實料都沒有。
正常情況下，剛開始創業的人會精心準備，不過會摳着錢，等開業後生意上了正式軌道，後續再慢慢添加東西。
這是因爲，創業前不知行業水深水淺，不知市場情況，過多投入，很容易錢打水漂。而等靠生意賺了一大筆錢以後，就能基本確定，目前的盈利模式是可行的。這時候再擴大規模，再提高整體水準，投入的錢有很大可能獲得超額回報。
而徐青似乎認爲，只要他一出馬，就能做出個世界前五百企業一樣，剛開始就抱有不切實際的想法，指望迅速跳過起步階段，把生意做大做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