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翔擡起頭,看着眼前寫着“盲人按摩館”五個大字的店鋪,忍不住眼角抽了抽。
“你確定這地方是賭場?”
“確定。”張宏兵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
心中腹誹:自己這個老闆還是年輕,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你是沒見過造在垃圾房裏的賭場,那才叫一個絕。
見胡翔一臉不信的樣子,張宏兵道:“虎子,老鷹,你們說,這是不是賭場。”
“老闆,這是千真萬確,如假包換的賭場。”
虎子老鷹都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虎子更是興奮道:“老闆,你別看這外面是個小小的盲人按摩館,裏面那可是別有洞天啊!”
“哦?那你贏了多少?”
“不多吧,也就三……”話到嘴邊,虎子突然意識到不對,連忙捂住了嘴巴。
見狀,張宏兵瞪了他一眼,道:“這麼幾年過去了你還是管不住你的手,以前就因爲這件事,差點被踢出隊伍你忘了?”
虎子訕訕笑道:“隊長,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嘛。”
“好了好了,你們不要拌嘴了,找楠楠的父親纔是正事。”
之前,胡翔讓張宏兵派人去打探,得知這個馮遠洲,剛剛從馮楠那裏拿錢還了借的貸,這纔沒兩天,又開始賭上了。
果然這傢伙也是無可救藥了,也難怪馮楠都不想管他了,一心只想擺脫他。
按摩館裏看起來很冷清,一共也沒有幾個客人,耳邊還傳來陣陣殺豬般的慘叫,和偶爾一兩聲舒服的呻吟聲。
“你們幾位,是按摩還是拔罐?”
見有人上來詢問,虎子熟練的道:“我們幾個想要找人正骨治治病根。”
“你們走錯了吧,我們這是按摩館,治不了病的,只能說幫你們緩解一下身體痠痛。”
那人倒是謹慎,見胡翔他們好幾個人,有點不放心。
“治窮病。”
虎子低聲說了一句,似乎對上了接口,那人這才四下觀望了一眼。
“那你們和我進二樓包間吧。”
胡翔這才發現,這家不大的按摩館,居然還有二樓。
只不過按照這個規模,二樓也不怎麼大,怎麼能容納的下一個賭場?
很快,胡翔的疑惑就被解開了。
這人帶着他們上了二樓,二樓一共有四五個封閉式的包房。
但那人並沒有進去,而是帶着他們又拐了個彎,走到了一間像雜物間的房間,也就十幾平的大小,還擺放着一張小牀。
等胡翔幾人進去後,那人又謹慎的鎖上了門,將那張小牀推到一邊,掀開了幾層地毯,這才露出了一個一米方米大小的暗格。
那人將暗格拉開,壓低了聲音道:“地方小,兩個兩個下去,向右可以推開門,走到底右轉,敲門三下,說檢查水管,會有人給你們開門。”
“這場面,簡直就像在拍電影啊。”胡翔也是有點震驚了。
不過想想也是,畢竟這種地方不合規,搞得隱蔽一點,小心謹慎一點也沒有錯。
四人裏,虎子來過一次,自然是第一個下去,隨後胡翔也跟了下去。
下面的空間十分的狹小,正好能容納兩個人的空間。
虎子不知道拉住了什麼,向右一拉,就拉開了一扇木門,露出了裏面的一個鐵質的鏤空樓梯。
虎子帶頭走了下去,下面是一圈彎彎繞繞的樓梯,來到了一個像地下室一樣的鐵門口。
敲了三下鐵門,見沒人開門,虎子又對着鐵門道:“檢查水管!”
過了片刻,鐵門上響起一陣解鐵鏈的聲音,隨後鐵門被打開,裏面一個人高馬大,穿着黑色貂皮大衣的光頭壯漢,正惡狠狠的看着兩人。
而光頭壯漢的身後,還有一條狹小的走道。
“進來吧!”
光頭大漢瞪了兩人一眼,讓開了一條道,這時候張宏兵兩人也跟了下來。
被光頭壯漢帶着七繞八繞,四人終於來到了一個開闊的大廳,只不過頭頂上還是密閉的空間。
“他們這是在這挖了個地下室?不會塌吧?”
看着地下挺大的空間,胡翔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不會,這個地方的構造,以前應該是個防空洞,就是不知道怎麼被這些人改造了。”
張宏兵到底是經驗豐富,一眼就看出了這裏的構造。
大廳中,擺放着六張大桌子,正有一堆人在圍着桌子玩得不亦樂乎。
有的是在押點數,買大小,也有些是在打牌,甚至大桌子旁還有幾臺老虎機,麻將桌,簡直就是應有盡有。
當然,既然是賭場,肯定少不了壓場的人,在大廳的各個角落,都站着一些凶神惡煞的男子,估計有十幾個人。
光頭壯漢指了指大廳內測,一個開着鐵窗的欄杆道:“那邊可以換籌碼,刷卡,現金都可以。”
“如果錢不夠,可以和裏面的人說一聲,會有人帶你們放錢,不過需要東西抵押。”
“沒事大哥,你忙你的,我來過規矩都懂。”
見虎子這麼說,光頭壯漢點了點頭,又惡狠狠道:“反正記住,在這裏玩歸玩,不許鬧事,否則有人收拾你們。”
不會吧,都什麼時候了還玩黑澀會這一套呢。
胡翔心裏也是有點緊張,要不是有張宏兵他們跟着,自己肯定是不敢來這種地方。
這次來找馮遠洲,也算是開了眼了。
至於爲什麼要來賭場裏找他,而不是在別的地方堵他。
這也是因爲馮遠洲自從賣了房子以後,整天都居無定所,人也不好找,反而是來這裏,一找一個準。
胡翔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倒也不急着找人,而是讓虎子去換了十萬華夏幣的籌碼,找了張猜點的桌子玩了起來。
其實這種地方的套路也很簡單,你頭幾次來,一般都會讓你贏點錢,或者只輸一點錢。
等次數多了,看你漸漸上頭了,就會直接一把讓你輸光褲衩,然後就是借錢,輸錢之間無止境的循環。
胡翔還環視了周圍一週,發現大廳一側還有一道鐵門,估計那裏就是出口,就是不知道通往哪裏。
胡翔一直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偏財運,但也不知道是手氣好,還是賭場的人見他是新面孔有意放水。
前幾把都是有輸有贏,等第四把的時候,胡翔一股腦將剩下的籌碼都壓了上去,本金直接翻了一翻。
當然這種時候,正常人肯定也不會收手,而是覺得自己彷彿賭神附體,想幾把就大贏特贏,做着一夜乍富的美夢。
但胡翔來這裏可不是賭錢的,當然也無所謂輸贏,連着幾把又胡亂壓了下去,馬上把籌碼輸光了。
輸光了錢,胡翔也沒了繼續玩的興致,這時候張宏兵也已經逛了一圈,走回他身邊低聲道:“老闆,人找到了。”
順着張宏兵的目光,胡翔看到了一個坐在老虎機前,衣衫襤褸的中年男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