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每天都想偷崽的Omega > 第 21 章 第 21 章
    林知繹的眼神很空,看起來和兩三年前失憶的時候差不多。

    額頭上都是汗,捲髮看起來更亂了。

    有一瞬間周淮生以爲時鐘被撥回了兩年前,他情不自禁地靠近,還沒來得及開口,林知繹就伸手抱住了他,和卷卷一樣,林知繹也喜歡緊緊圈着周淮生的脖子,整個人都掛了上去。

    周淮生僵硬了很久,久到林知繹沒了力氣準備鬆手的時候,他終於擡臂摟住了林知繹的腰,沒讓他摔在牀上。

    “知繹。”

    林知繹沒有回答,周淮生知道他又陷入不清醒的狀態了。

    他抱着林知繹坐在牀頭,林知繹本來不留一絲縫隙地貼着他,可是很快就嘟囔着嫌熱,掙開周淮生的臂彎,獨自滾到了牀的另一邊,過幾分鐘又滾了回來,鑽進周淮生的懷裏,周淮生拉過被子把他摟住。

    林知繹幾乎在周淮生的懷裏打了一架,哭着說難受,周淮生把他緊緊摟住,耐心地、一遍一遍地輕聲喚着“知繹”,林知繹安靜了半分鐘,周淮生這才抽出空來,轉身在牀頭的抽屜裏翻找抑制劑,可是兩個抽屜裏都沒有。

    再轉過身來,林知繹正縮在被窩裏發抖,他用指甲把自己的手臂抓出了深深的紅印,周淮生連忙握住他的手,把他困在懷裏,拍着林知繹的後背哄他,“知繹,我在這裏,沒事的,很快就好了……”

    林知繹一直在哭,他摟住周淮生的脖子,抽噎着說:“阿淮,你怎麼還不回來?我等你好久好久了。”

    周淮生說:“我回來了,我在抱着你。”

    “你沒有回來,天都暗了你還沒有回來,家裏很冷,有人在敲門,我很害怕,阿淮,你怎麼還不回來?”

    周淮生閉上眼,輕輕地摸着林知繹的頭髮,“知繹乖,我在這裏。”

    “阿淮,我會煮粥了,你回來嘗一嘗好不好?”林知繹擡起身子,撫着周淮生的臉頰,茫然地望着他。

    周淮生覆住他的手,勉強露出笑容,“好,這次有沒有糊?”

    “沒有,我保證沒有,”林知繹扁着嘴,忽然又變得委屈,“阿淮,你不可以和別人講話,不可以幫別人搬東西,聽到沒有?”

    “聽到了。”

    “阿淮,你爲什麼不肯跟我結婚,我會養你的,阿淮,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

    周淮生沒有回答,有一滴眼淚從他眼角滑落,滴在枕頭上。

    “阿淮,我好想你。”

    周淮生在林知繹的額頭上印了一個吻,林知繹終於逐漸安靜下來,他把頭抵在周淮生的胸口,聲音越來越小,周淮生一直輕輕拍着他的後背安撫他,林知繹依偎着周淮生,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沉沉睡着。

    周淮生趁林知繹睡着,走到衛生間洗了條毛巾,回來以後解開林知繹的睡衣,幫他擦了擦身上的汗,換好乾淨睡衣之後,林知繹有轉醒的趨勢,周淮生連忙放下毛巾,把他摟到懷裏,關了燈。

    這幾乎是林知繹發情期的固有流程,周淮生已經習慣了,沒想到時隔兩年,他竟然還有哄林知繹睡覺的機會。

    可是偌大的房間和黑白色調的裝飾告訴他,這不是他的小出租屋,林知繹也不是失去記憶的小呆瓜了,他聽着林知繹平穩的呼吸,逐漸放鬆下來,林知繹的牀頭有臺木質電子鐘,周淮生平靜地看着上面的數字一點一點變化。

    他準備半夜回客房睡。

    但不知道是太累還是太困,他眼看着電子鐘上的數字逐漸變大,卻忘了起身,他的下巴抵着林知繹的捲髮,林知繹在睡夢中嘟囔了幾聲“阿淮”,周淮生的思緒開始飄遠。

    就這樣睡着了。

    卷卷從甜甜的夢中醒過來,一睜眼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小牀上,他的爸爸和叔叔都不在身邊。

    卷卷想起昨晚爸爸說的,卷卷要學會一個人睡覺,叔叔給你買了小牀,爸爸也會在旁邊的房間裏保護你。

    卷卷從牀上爬起來,對自己說:卷卷不哭,去找爸爸。

    他下了牀,踩着小拖鞋走到門口,門是虛掩着的,沒有關,卷卷用力拉開,然後往左邊走,他在林知繹的臥室前停下,因爲他聞到了酸酸甜甜的葡萄味,很濃。

    是林知繹身上的香香的味道。

    他連忙跑過去,蹬着小短腿想爬上牀,見牀上的人一動不動,卷卷只能回到兒童房,拖着他的搖搖馬過來,他力氣小,拖了好久才把搖搖馬拖到林知繹的牀邊,踩着小馬駒的後背,他終於爬上了林知繹的牀。

    欸?怎麼爸爸也在?

    卷卷感覺到很疑惑,爲什麼他的爸爸和叔叔會抱在一起睡覺?

    他想走過去,可是被牀邊的被子絆倒,摔了個四仰八叉,他再次對自己說“卷卷不哭”,翻了個身,他開始往林知繹的方向爬。

    林知繹感覺到被子一直在動,他迷迷糊糊轉醒,還沒反應過來眼前的深灰色睡衣是什麼,一個奶味撲鼻的小傢伙就從他腿上一路爬到他眼前。

    “叔叔!”卷卷抱住他。

    林知繹猛地清醒,他下意識地摟住小傢伙,再一擡頭,周淮生側躺着,因爲被吵醒了眉頭微蹙。

    周淮生?

    林知繹嚇出一身冷汗。

    周淮生怎麼會躺在他牀上?

    他迅速坐起來往後退了半米,卷卷從林知繹的懷裏出來,又順勢鑽到周淮生的臂彎裏拱來拱去。

    周淮生也醒了,他很久沒有睡得這麼沉過,他一睜開眼,就看到林知繹滿臉驚恐地坐在牀角,周淮生連忙下了牀,站在牀邊說:“抱歉。”

    卷卷孤零零地坐在牀上,左看看右瞧瞧,沒有人搭理他。

    林知繹剛想質問,可他聞到一股熟悉的藥味,從牀頭櫃的方向傳來,僅存的一點記憶重現:抽屜、抑制劑、碎玻璃還有求助的擁抱……

    好像是他主動的。

    林知繹在心裏說了句髒話,懊惱不已,“昨天我們——”

    “什麼都沒做,你放心。”

    林知繹沒有懷疑,周淮生解釋道:“我想找抑制劑,但沒有找到。”

    林知繹並不意外,他指了指:“你腳邊的碎玻璃是最後一瓶。”

    周淮生似乎並不想爲自己辯解什麼,他只是說:“抱歉,我昨天有點累,所以睡着了。”

    一大清早林知繹也沒精神動怒,揉了揉眉心,重新躺了回去,“算了,反正也沒做什麼。”

    卷卷爬到林知繹身邊,林知繹把他團成小圓球摟住。

    周淮生下樓拿掃把和抹布,將地上的碎玻璃片和藥水的痕跡弄乾淨,然後下樓做早飯,林知繹揉了一會兒卷卷,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他怎麼也想不出來,直到他下牀去洗手間,餘光瞥到髒衣簍裏的睡衣,他才猛然意識到:他的睡衣被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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