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往後三個月的發期都不能使用抑制劑,他心裏發慌,一次是連着四的水深火熱,身心交織的痛苦,沒有『藥』幫助,只能硬着頭皮抗,兩年前在租屋裏輾轉反側的畫面還近在眼前。
離下一次發期還有十左右。
林繹猛地從睡夢中驚醒,嚇一身冷汗,茫然望着花板,然後心有餘悸地往周淮生懷裏鑽。
周淮生摟住他,“怎麼了?”
林繹搖頭,只嘟囔着:“抱抱。”
周淮生『摸』着林繹的後背,從肩胛骨到腰,來回輕撫,林繹頓覺安心,擡起頭有一搭沒一搭地親周淮生的下巴,“什麼時候領證?”
這個問題他已經問了五十遍,並不是要問結果,只是撒嬌,但周淮生還是耐心地回答了他:“後,後民政局一門,我們領證。”
“後的日子好嗎?”
“挺好的,宜婚娶。”
林繹整個人趴在周淮生身上,周淮生猶豫着問他:“繹,沒有婚禮那——”
林繹立即說:“不要,不要婚禮,只要兩個小紅本夠了,你把家裏佈置一下,我呢,打算施展一下廚藝,給你和卷卷做頓飯。”
周淮生挑了下眉,嘴角忍不住彎起,林繹一口咬住周淮生的胳膊,鼓鼓地說:“你笑什麼?”
“沒有笑,”周淮生一臉認真:“我很期待。”
兩個人趕在卷卷醒來之前在被窩裏鬧了一會兒,林繹有無力地縮在牀邊,周淮生靠來幫他換衣服,服侍完林繹,他又服侍隔壁的小傢伙。
卷卷現在賴牀得厲害,周淮生也不強求,見小傢伙沒醒先做早飯。
日子得很快,拿着結婚證民政局的時候,林繹還覺得一切像夢一樣。
他拿着結婚證站在民政局門口臺階上,顛來倒地看那巴掌大的小本子,感慨道:“阿淮,我們怎麼會相遇呢?怎麼會結婚呢?你說是不是夢啊?會不會夢一醒,我還在雁蒙山的腳下,你也沒來撿我回家,會嗎?”
“怎麼會?”周淮生握住林繹的手,卻發現林繹的手裏攥着東西,林繹張手,原來是一張紙條。
看着很熟悉,周淮生拿來展,上面寫着“阿淮,我們結婚好不好?”
林繹望着周淮生。
阿淮,我們結婚好不好?
往的故事像膠片電影一樣放映着,時光回溯到雁蒙村診所裏那一眼,周淮生從人羣中來,他擡眼望。
畫面定格,命運的齒輪始轉動。
周淮生伸手抱住林繹,聲音裏有小小的哽咽,他說:“好,我們再也不分。”
卷卷被陸謹承抱了,說要陪他老婆解悶,少有的二人世界,林繹拖着周淮生商場買衣服,把適宜早春穿的衣褲鞋配了個齊全,結賬的時候周淮生非要自己付,林繹嘴角的笑意消失,冷冷白了他一眼,甩手了,周淮生付了錢連忙追上。
“繹,別生。”
“我沒生,有什麼好生的?你反正只把自己當保姆當管家當提款機。”林繹快步往前。
“我——”
林繹陡然停下,轉身對周淮生說:“我給你花錢,不是因爲我有錢,是因爲我喜歡你,我喜歡看你穿着我親手挑的衣服,你懂不懂?你爲什麼永遠在這事上有心結呢?”
“你根本不是想分擔!你給我買東西你覺得是應該的,我給你買你有負擔,非要找機會補回來,憑什麼啊?不止一回了,周淮生,再有下次我真的不原諒你了。”
周淮生眼裏有歉疚,“好,我會改的。”
林繹忍着火:“我道今不應該和你吵架,但這件事我已經憋了很久,不說來我心裏難受,阿淮,愛人是平的,是相互扶持的,我道你習慣了照顧我保護我,習慣了付,可是我會心疼的。”
周淮生良久未口,林繹牽着他的手往前,到扶梯時,周淮生忽然抓緊了林繹的手,他說:“繹,再給我一點時間。”
林繹靠在他的身上。
戒指碰撞在一起,周淮生拉林繹的手,舉到脣邊,印了一個吻,“可是,給你花錢,我也很心。”
林繹努力壓住翹起的嘴角,“周淮生,我是你的什麼人?”
周淮生慢了半拍,林繹把小紅本在他眼前晃了晃,周淮生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老、老婆?”
“嗯哼。”林繹並不介意,甚至覺得老婆這個稱呼比起老公更顯親密。
他立馬高興起來,一坐進商場地下室的車裏,周淮生突然傾身來壓住他,眼神閃躲,溫度上升,他用脣碰了碰林繹的鼻尖,啞聲問:“繹,我是你的什麼人?”
林繹毫不猶豫地回答:“老公。”
還附了一個吻。
後因爲超免費停車時標準,林繹支付了五塊錢才離停車場。
醫院接了卷卷回家,林繹坐都沒坐,第一件事是洗手,穿上圍裙,始準備晚餐,周淮生心裏隱隱擔憂,他給卷卷打電視,還沒起身,林繹的問話接二連三地傳了來。
“阿淮,這個電飯煲怎麼用?”
“阿淮,米需不需要洗啊?”
“肉怎麼化不?像冰塊一樣。”
“阿淮,油放多少?”
“冰箱第二層袋子裏的是雞肉還是鴨肉?”
……
周淮生早有預料,捲起袖子準備往廚房,可林繹把他擋在門口,“,不需要你。”
周淮生只能在門口指導他,倒多少鹽多少油,林繹一概不,全靠周淮生喊停,程雖令人頭疼,但在一堆失敗的實驗品之後,林繹還是端了唯一一盤像模像樣的青菜炒香菇。
他十分自信地嚐了嚐,然後被鹹到猛灌了兩杯水。
周淮生在一旁忍笑。
林繹一臉憤恨地站在廚房門口,“我竟然沒有做飯賦!”
周淮生笑着摟住他,“你要是連做飯都會,那我可更沒用處了。”
“哼。”
周淮生瞥了一眼被炸的廚房,無聲地嘆了口,接着哄道:“第一次能做成這樣已經很棒了。”
“真的嗎?”
“真的。”周淮生睜眼說瞎話。
林繹傲嬌地掙周淮生的懷抱,坐在卷卷身邊,一邊看動畫片一邊待飯,周淮生燉了雞湯,炒了兩葷一素,剛回拿碗筷,兩隻小卷『毛』已經湊到桌邊來了,周淮生笑了笑,把盛了飯的碗擺到兩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