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安全回去再說。”
宋雲華其實很不喜歡這種沒用的聚會，一夥人聚在一起就是抽菸喝酒吹牛皮，可胡志軍拿他結婚的事說嘴，他還真沒法回絕。
“你……”
“揮紅旗！”
胡志軍剛要開口，宋雲華厲聲命令到他。
雖說跟宋雲華不對付，但胡志軍也不是傻的，聽宋雲華的語氣就知道情況緊急，他立即快速伸手到窗外用力揮動着紅色的旗子，而同時，宋雲華也踩下了剎車。
後面的車陸續停了下來，李東森從第二輛車上下來：“咋地啦？”
胡志軍聳了聳肩，攤手：“我不清楚，華子突然停住的。”
宋雲華從車上下來後，沒說話，徑直朝前走去，李東森跟胡志軍隨後跟上他。
走到近處才發現，眼前不再是普通的路面，而是一條河。
河面已經凍住了，人過去應該沒有問題，可他們這麼多重車過去就不能保證了，萬一中途冰面裂開……
“這咋辦？”李東森抓了把帽子，總不能返回去重新找路吧，看着這河面的寬度，他們要重新找路可不容易。
“鋪木板。”宋雲華提議：“咱們車上就有木板。”
“行。”
順利通過河面，衆人齊鬆了一口氣，胡志軍看向宋雲華的目光有些複雜。
他自問，如果是他，是發現不了的。
“華子，你咋知道前面是河？”路面全被白雪給覆蓋住了，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麼差別。
“感覺不一樣，這邊的土更加硬實。”
胡志軍：“……”
經過一夜的奔波，在黎明時分，宋雲華他們終於趕到了土疙瘩縣。
來不及休息，也沒時間去想爲什麼一路上都沒遇到來接應的部隊，衆人便立即投入到了救援工作中。
這邊江陶他們也是忙得熱火朝天，昨晚上整下了一晚上的大雪，今早起來，往窗外一瞅，好傢伙，雪有小半個門那麼厚。
見虎子還睡得香，江陶也沒叫他，給他掖好被子，下牀後捅了捅爐子，把火弄旺，將水壺穩在上面，這樣等他起來就能有現成的熱水。
簡單的洗漱了一下，江陶便開始清理自家院裏的積雪。
拿盆弄了幾盆乾淨的雪，一會兒她打算用雪水來釀米酒。
昨天去糧店問了下，還真沒有江米，不過門口有黑市販子守着，有個人手裏有，江陶高價買了五斤，順便從他那裏打聽到了些有關黑市的消息。
在改革開放以前，所有東西都是計劃供應，是不允許個人私自進行買賣的。
一旦抓住，就會被扣上投機倒把的罪名。
但還是有個別膽大的會悄悄進行，而且老百姓也的確有這個需求，慢慢就衍生出了黑市。
此時政策寬鬆不少，要不然也不會有禮拜天大市場，可有些東西還是不能輕易就能買到。
因此黑市還存在，不過由之前的糧、肉、布爲主，變成了如今的以大件爲主，手錶、縫紉機、自行車等，其中最難弄到的就是電視機。
南邊的很多廠子已經開始實行企業制，由廠子自己獨立來負責供銷，想要從那裏拿到貨並不難，難的是運輸。
如果運不過來，那一切都是白。
不過那些大件東西不行，手錶輕巧啊，坐火車就能弄回來，一次十幾個也不成問題。
江陶有些蠢蠢欲動，這絕對是條可以快速掙大錢的好路子，只可惜她現在手裏沒多少本錢。
“陶姨，你咋不叫我？”虎子站在門口，兩手揉着眼睛，看樣子是還沒睡醒。
“讓你多睡會。”江陶回過神，放下掃帚，走過去把虎子扣錯的扣子給他重新扣好，拍了下他的小屁股：“去刷牙洗臉。”
早飯他們倆喫的簡單卻不將就，江陶到奶站給虎子訂了牛奶，每天保證給他喝半斤奶。
又炕了兩個空心發麪軟餅，趁熱撕開個口子，夾上煎雞蛋跟土豆絲。
喫完後，倆人把院子清理乾淨，聽着外面又開始挨家挨戶敲門讓出去掃雪。
這次不等過來叫她，江陶主動拿着掃帚先出去了。
“噯，小宋媳婦。”
掃出巷子，江陶一擡頭跟於美芳打了個照面：“嬸子。”
“你這夠早的。”
見於翠翠就跟在於美芳身邊，江陶故意說到：“這不我家那口子不在，沒人給暖被窩了，早早就給凍醒了。”
“呸，真不害臊。”於翠翠小聲啐了一口。
“翠兒！”
於美芳用力撞了下於翠翠的胳膊，警告的瞪了她一眼，轉頭看向江陶，笑着圓場：“你跟小宋這剛結婚，倆人正是感情好的時候，他乍一離開，你肯定會不習慣。”
“有點……”
“好啥啊，天天吵架，遲早得離！”
“於翠翠，我是哪兒得罪你了，你要這麼咒我？”
頭一句話看在於美芳的面子上江陶可以當沒聽到，可這句話着實惹怒她了，憤然扔了掃帚，江陶就朝着於翠翠衝了過去，中途被於美芳給攔了下來：“小宋媳婦，別生氣哈！嬸子替翠兒給你賠不是！”
“姑，你跟她賠啥不是！她算啥東西！”
於翠翠拽住於美芳胳膊，想要把她拉到一邊去，被於美芳甩開，反手一摟，更將她往身後推了推。
“小宋媳婦，對不住，對不住！”
於美芳連聲對江陶說了幾聲“對不住”，轉身狠狠推了於翠翠一把：“回家去！我看你是還沒睡醒，這大清早的就說胡話！回去洗把涼水臉清醒清醒！”
“姑——”
“回家！”
於美芳把於翠翠推了回去，江陶撿起掃帚繼續清掃積雪。
沒一會兒，於美芳回來，尷尬的賠笑：“小宋媳婦，翠兒年紀還小，又被我給慣壞了，脾氣不好還心直口快，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嬸子，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