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明就是一個小姑娘,你說是助老四的人?”
老皇帝臉的不相信。
龍新磊看看這屋子裏,沒有牀榻,也不好把如冰放下來,最後還是抱着沉聲道:
“主子,是她,她的傷也是被丁公公傷的,是爲了救四皇子。”
老皇帝看了如冰一眼,淡淡的說道:
“受過丁公公掌法的,還能活到現在?”
如冰氣得一口老血就要噴出來,但自己現在確實叫有氣無力。只是翻了一個白眼,然後輕輕笑道:
“不信是我,那綁我來做什麼?龍新磊,你從哪裏綁的我,就把我放回哪裏去。”
龍新磊看向如冰的眼神,有些憐惜,也有點說不清的光。
“夏姑娘,這是我主子,他不會害了你的。”
龍新磊還以爲如冰是害怕他,安慰着呢。
如冰輕笑一下說道:
“我知道他是老皇帝,我第一次見到你時有些懷疑,再一次見到你時,我就知道你是他的人了。”
老皇帝擡擡眉:
‘你見過她?’
他的話是對龍新磊說的。
龍新磊點了一下頭道:
“是,上次賣給我香樟木的就是她。”
老皇帝這才轉頭看身如冰道:
“你哪來的香樟木?”
“自然是山上伐來的。”
老皇帝再問道:
“你怎麼知道他是我的人?”
如冰擡頭看向龍新磊道:
“你可以放我躺在地上麼?我喫顆藥。”
龍新磊擡頭看了一下老皇帝,老皇帝沒有反對。就把如冰放下。如冰都沒有力氣支持自己坐起來。但從懷裏摸出一個玉瓶,再倒了一顆藥放到嘴裏。
看着如冰張嘴,嘴角就流出一絲血絲,龍新磊十分的後悔。
當時是真的不知道如冰有傷,一路上不該讓她坐在馬背上顛簸。本來都是可以走動的人了,現在看她是躺着都沒力氣。
如冰也不想這麼弱啊。但她得等自己的體力恢復一些。躺在地上並不好受,特別這又是地下室裏的地上,陰冷。
但躺着比被抱着好。抱着的時候,肚子裏脹得難受。
如冰覺得自己應該沒有機會再活下去了。這次傷本來就失了很多血,現在再復發。
感覺許大哥的藥也壓不住自己傷。這時也有些後悔,自己當時拼死擋下他們四個,不跟着他們走,也許自己不會這麼狼狽。
可是當時她是認出了龍新磊,也猜到了是誰要見自己,自己也就想來見見。
第一次有後悔自己的選擇的時候。
苦笑一下,嘴角的血又溢了出來。
如冰轉頭看着老皇帝道:
“你本來是個不錯的皇帝的,幾十年兢兢業業的爲了這個皇朝,爲什麼臨老了,還是要糊塗。你的這一糊塗,害了多少百姓。也害得你自己。”
“住口!朕還由不着你來評說。”
如冰又笑笑道:
“我也不想評說。但事實如此。龍新磊,我可能不行了。你回頭見到四皇子,告訴他,如冰下輩子再陪他,告訴他要好好活着,把我沒做完的事,我沒照顧好的人,都得好好照顧着。讓他告訴我的家裏人,我只是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暫時不會回來了。”
如冰突然發現,自己能如此平靜的接受死亡,也突然發現,平時覺得自己的時間不夠,好像要做的事很多,但真的要死的時候,卻發現,都不重要了。
不管是什麼事,都能放得下。
如冰的樣子嚇壞了龍新磊,他失態的上前,抱起如冰道:
“我帶你去找大夫。我帶你去找大夫!”
而如冰已昏迷過去了。老皇帝看着龍新磊有些生氣道:
“一個快死的人,你還給我抱來。”
龍新磊卻突然跪下,對着老皇帝說道:
“主子,不,我該叫你一聲爹!我求求你,讓我帶她去求醫!”
老皇帝瞪着龍新磊道:
“你早知道了?”
“是。我早就知道,所以,我才一心一意的幫你做事,但,但這夏姑娘如果不救她,那就是我害死了她。四皇子視她如寶。如果,如果她死在這裏,四皇子永遠不會原諒我。”
“哼,你是想說他永遠不會原諒我吧!”
老皇帝看看龍新磊懷裏的如冰,已面如土色了。心裏更是厭煩道:
“快抱出去。”
看老皇帝沒有反對,龍新磊抱着如冰反身就出了地下室。
然後再一次進了地道。再從那個平民家裏出來後,換掉自己的黑衣,然後抱着如冰就衝到了街上去。
這次,他是直接把如冰抱到了皇家書院的皇甫山長家裏去。完全沒當門房的存在,直接把人抱着就衝進了山長家裏,急得大叫道:
“山長,山長救命啊!”
皇甫山長正與吳世子在書房說話呢,突然就被這急吼聲給驚得出了門來,就看到龍新磊抱着一個面色如土的姑娘求救命。
看到皇甫山長,龍新磊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山長,求求你,救救她。”
“你是?”
皇甫山長並不認得龍新磊,龍新磊忙從懷裏拿出一個玉佩:
“山長,我是二十年前的那個孩子。現在,我拿這個玉佩求你,救救她。她有內傷,現在快死了。”
皇甫山長震驚的上前看看玉佩,再看看龍新磊。也就看到了龍新磊懷裏的如冰。第一眼他沒認出如冰,畢竟,上次看到如冰還是一個小男孩。
“快抱進來。”
皇甫山長忙叫道。
龍新磊抱着人與吳世子擦身而過進,吳世子一看就認出瞭如冰:
“夏如冰?”
龍新磊防備的看看吳世子,吳世子卻是也着急的上前道:
“她受什麼傷了?她怎麼在這裏?”
皇甫山長示意龍新磊把人放在書房的屏風後的榻上。如冰現在已失血昏迷過去。
皇甫山長一看人的狀態,就沉下了臉道:
“怎麼才送來?”
皇甫山長搭了一下脈,臉色更是沉了下去。然後問道:
“是怎麼受的傷?”
龍新磊也不瞞着道:
“被丁公公所傷!”
皇甫山長猛的回頭看向龍新磊。丁公公是誰山長自然是知道的,他還不想捲入那些紛爭中,那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