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書院見到如冰,一個瘦個子的小少年。當時他就覺得要是個女孩兒,這會是很漂亮的一個女孩兒。
那雙清冷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你的想法,但那平靜的臉,卻又讓你有些安心。
小小的年紀,坐在你身邊,就讓你有一些安全感和可信任的感覺。而自己,從小到大的生活中,沒覺得誰是可信之人。
就連說是爲了自己好的母后,何嘗不是爲了她自己想得到太后的權力,一輩子她都在想着超越皇后。
現在終天達到了。可是,她背後的孃家也和她綁在一起的,所以,她得了到,孃家付出的那些,自然是要回報的。
一切,都是爲這利益而來。
皇上擡步往院子裏走,路過如冰身邊時,卻是沒看如冰一眼。
因爲他知道,只要他現在看了誰,其他的人,都會以她爲目標的。
沒做皇帝的時候不知道做皇帝這麼的不自由。
走出亭子不久,管家就帶着盧亦君過來了。
盧亦君是個美男子,就是站在同樣俊美的新皇身邊也一點兒也不遜色。
“臣參見皇上。”
盧亦君似乎沒發現這內院的這些貴女們看向他時的那種眼神。直直的來到皇帝的面前,下跪行禮,動作輕柔自然,十分的有美感。
如冰就在吳正瑤耳邊輕聲說道:
“姐姐,這姐夫好像挺招人的,你得小心有人往他身邊摔倒。”
如冰眼神如炬,看到了那邊的貴女中,有兩個人似乎動向有些異樣,不是衝着姐夫去的就是衝着皇上來的。
吳正瑤挑了一下眉頭,輕笑一聲道:
“誰要去招惹他,誰就是自取其辱。”
看來這位姐姐對姐夫還是很有信心的。如冰也就跟着一起看笑話了。
盧亦君的年齡和這位新皇是差不多的,只是盧亦君成親早,現在兒子都七歲了。但如冰覺得,盧亦君和新皇比起來,起碼年輕五歲。
“照成,過來,你當年可是最會詠詩做畫的,現在看到這滿園的花色,是你發揮的時候了。”
照成是盧亦君的字,他兒時在書院入學時,曾和當時的二皇子分到同一個班過。雖說不久二皇子就被接回宮中由專門的太傅教育了,但他們也算是同窗了一些日子。皇帝就自動的把自己劃入他的親密人中,直呼起了他的字來。
大家聽到皇帝這麼看重這位盧公子,要是換成是自己,擠破腦子也要想出幾首詩來討得皇上的歡心。
可是沒想到盧亦君卻是行禮道:
“回皇上,臣不讀書好久了。這詩怕是做不出來。”
烏侯爺打了一個圓場道:
“盧公子說笑了,你當年的詩才可是得了山長誇獎的。這些年你也沒入仕,閉門讀書哪會做不出詩來?再說看看今日天色也好,花開正豔,又這麼多的貴人在此。自是相得益彰。有感而發一兩句應該是有的。”
好不容易皇上到家裏來,應該是給女兒面子了,所以,烏侯爺肯定要讓皇上開心纔是。
“完了。”
如冰聽到吳姐姐在身邊輕輕說了一句。
“怎麼啦?”
“那傢伙,他不想做詩,越是逼他他越是犟,然後就不知道他會做什麼了。”
只見那盧公子正色的回道:
“侯爺說得對。看到這麼多好看的花,我倒是真有點感覺。”
“啊嚏,啊嚏!”
說着連打了兩個很沒形象的噴嚏。
“這感覺不太好,花太香了。”
然後就是一連串的噴嚏。
如冰在一邊看得傻眼了。
說是對花粉過敏吧可原諒,但你衝着一個人打,那是什麼原因?
侯爺被噴了兩次口水後終於覺得不對,然後往旁邊站了一下想躲開,哪知人家最後一下也轉身打。再噴了一臉!
尷尬!
如冰都替侯爺覺得尷尬!
也爲盧亦君的做法感覺很是不可思議。這人,不動不說話站在那裏就如謫仙一樣,但說話就顯得腹黑。如算計吳正瑤,吳正瑤一看就沒在他手上討過好。一動呢,這人的行爲又特別的無厘頭。
你說這叫你來做詩,你沖人打噴嚏做啥?還有一衆美女看着,還有皇上看着,被喃的還是侯爺。真是膽大不要命啊!
一點兒也不在意自己的形象被完全的毀了。
如冰身邊的吳正瑤也戲精上線,馬上就快步過去,拿着手帕一邊給相公扇風一邊道:
“哎喲,你這是怎麼搞的,不就是做詩麼,你做不出來,難道皇上還會怪你?”
“瑤瑤,沒事,我沒事,剛纔只是嗆了一下。”
盧亦君的臉和耳根都紅了。
然後又咳嗽幾下,終於好了一樣。
這麼一鬧,皇上哪裏還有興致賞花做詩。本來他是想趁着做詩這事和如冰搭上話的。但現在……自己要是再從這條線上走,哪誰都會看向如冰了。
如冰完全沒想到自己因爲這位姐夫的幾個噴嚏就又少了好些麻煩了。
皇帝淡淡的看了幾株花,然後就走了。
就算如此,烏大小姐高興,顧大小姐高興,皇上自己也高興。
皇上是真的確認了這個如冰就是那個如冰了。反正如冰還小,自己還有時間。只要人在這京城裏,自己就有機會。
他是這樣想的。但如冰卻沒料到他會是有這種想法的。
只是在皇帝走後,吳正瑤就藉口盧亦君不太舒服,就提前離席,也順便就把如冰帶走了。
剩下的貴女們怎麼玩樂的,如冰也不想知道,反正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果然,本來是沾了烏大小姐的表妹的光環的夏如鈴,從早上來就被烏大小姐安排坐在身邊的,一是她背後是侯府,二是他們本就是親戚的。
但沒想到,一個夏如冰的出現,讓自己在這裏出了醜了。
回到府裏還在生氣的她就把這事說給了母親聽。
“太可氣了!娘,你不知道,那個在珠寶店害我丟了臉的那個夏如冰,居然是個女的。孫表妹還說與我長得相像。那種醜姑娘,鄉下來的,拿什麼和我比。”
夏烏氏一聽,擺一下手說道:
“你與那種人計較什麼?小小年紀就女扮男裝的出來招搖,那也是沒個教養的。與你有何干系。”
“對,我也覺得,她和我有什麼關係,一個邊城來的,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手段入了國公夫人的眼,現在成了國公府的義女。她怎麼沒死在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