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健笑嘻嘻道:“雖然說……人生已經如此的艱難,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了……可我就是沒忍住!夢瑤,你能奈我何?”
“無賴!”秦夢瑤氣道。
“本來就是嘛,這不是還有什麼‘人妖’裏赤媚之流給你刷經驗值嘛,至於更弱的小嘍囉,留給八派聯盟的那些人去打……這叫王對王,將對將,兵對兵!大家各司其職,各盡其能!”郝健不疾不徐道。
秦夢瑤:“……”
他說的還真有點道理,以至於她竟無言以對!
“等你哪天突破了‘劍心通明’的境界,再談迎戰龐斑這話……現在,小姑娘還是太嫩了!”郝健老氣橫秋道。
就在這時,秦夢瑤臉色忽然煞白如紙,嬌軀搖搖欲墜……
“喂,夢瑤姑娘,可不帶這麼碰瓷兒的啊?我就說你還嫩,你就受不了了?你該不會下一秒就要倒下吧?”郝健怪叫道。
秦夢瑤身軀搖晃了兩下,竟真的軟軟倒向了郝健。
軟玉溫香的感覺襲來,郝健卻顧不得感受,急忙手撫她的後背,輸入一道真氣……
嘴裏還自語道:“想沾我便宜……我是那麼容易就被漂亮姑娘得到的人嗎?”
秦夢瑤終於回醒過來,感受着後心傳來的真氣,眼裏的哀傷更濃。
“你沒事吧?你沒事吧?你沒事吧……沒事……要不就喫溜溜梅吧?”郝健道。
秦夢瑤哀傷的看着郝健,臉上沒有一絲笑容,睫毛閃動之間,兩行清淚滑落臉頰。
“不是……你到底咋了?”郝健疑惑道。
秦夢瑤擡頭,看着天際,悽愴道:“師父,夢瑤知道你已經離開塵世了……”
過了許久,秦夢瑤終於平靜下來,絕對的平靜!
郝健能感受到秦夢瑤此刻內心那寧靜清逸的天地,彷彿掃去了所有的塵埃。
“言靜庵去世了?你咋知道的?剛纔你在心裏算了一卦?”郝健疑惑道。
秦夢瑤平靜道:“下山之時,辭別師父,我心中便有不詳之感。現在想來,師父必是知曉自己大限將至,所以特地遣我下山。這半個月以來,我時有不詳之感,直至今日,或許因爲與你一起,這種感覺忽的清晰且肯定,我這才確定師父的確已經辭世……郝兄,你所修功法……比我想象的更具神異!”
郝健神祕一笑,“你想知道嗎?”
秦夢瑤看着郝健,平靜道:“不想,知道別人的道,會混淆自己的道!所以,我甚至不敢觸碰你背後的鷹刀。”
“那不行!你不想知道,我還偏偏要告訴你,這也是對你劍心的磨礪!這麼跟你說吧,我修的正是《戰神圖錄》!”
秦夢瑤嬌軀一震,看着郝健,說不出話來。
……
名震天下的白道武林聖地——慈航靜齋就坐落在帝踏峯上。
靳冰雲赤着雙足,一步一步的走在登峯的蜿蜒山路上,才穿過雕刻着“家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的石質牌匾,靜齋內最高的“藏典塔”的尖頂就映入了眼簾。
星空下的慈航靜齋,遙遙看去,更具出塵之姿。
“十年了……”靳冰雲心中暗歎。
一如既往!
就如同夢中經常見到的樣子……
她腳下加快了速度,轉眼間來到了大門前。
正欲扣響大門,可忽然之間她臉色劇變,“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這麼多人在這裏?師父啊,冰雲回來了……”
七重門緩緩打開,先是第一重,再是第二重……
像剝洋蔥似的……
如果你願意一層一層一層的剝開我的心……
隨着第七重門打開,露出了一個寬闊的廣場。
在她記憶中,往昔這裏平時只有鳥兒盤桓,可此刻卻站滿了慈航靜齋的女尼。
每個人手中都持着一盞燈籠,神情肅穆,映照的內外一片通紅,看上去甚至有幾分詭異。
靳冰雲看到這一幕,只覺得頭暈目眩,急忙大叫道:“師父,小冰雲回來了……”
狂奔進門。
女尼們默契的向兩邊退開,露出一條三尺寬的道路,直達慈航殿。
當冰雲掠至門前,便看到了一位中年女尼,她是身份地位僅次於齋主言靜庵的“問天尼”。
靳冰雲猶記得,自己十二歲時這位問天尼就是這個模樣,十六年過去,依舊是這樣。
“小冰雲,你進去吧,不要讓你師父久等了。”問天尼低聲道。
靳冰雲含着淚,緩緩推開了大門。
門內,蠟燭點亮的光芒透過縫隙投射出來,漸漸露出了一方寬闊深廣的大殿。
慈航殿中心處,一張石牀上,言靜庵白衣如雪,寂然的躺在石牀上。
靳冰雲一步步走近,緩緩跪下。
言靜庵早已沒了聲息,清麗的臉龐一如往昔。
“齋主於七日前過世,她堅信你會在十日內回來,所以遺命必須等你回來,方可火化遺體,骨灰撒於‘賞雨亭’,現在,你終於回來了。”問天尼平靜道。
“還有三封遺書,一封是給你的,一封是給你沒見過的師妹的,最後一封是給龐斑的。”
靳冰雲接過遺書,眼淚簌簌而下。
“靳齋主,請受問天代齋內衆人一禮!”問天尼後退三步,恭敬道。
……
秦夢瑤感受到心境波動,連忙收攝心神,默運玄功。
有所起伏的心湖立刻恢復了澄澈如鏡的狀態,甚至更勝之前。
她明白了,這段時間以來,與郝健相處,與龐斑湖心交談,再加上昨夜至現在被郝健弄得情緒起伏不定,磨礪之下,劍心亦是有所提升。
“怎麼樣,是不是有收穫了?”郝健笑嘻嘻道。
秦夢瑤認真的點點頭,“根據我派創派祖師遺留下來的手札,《天魔策》中曾有提及《戰神圖錄》,據說其蘊藏着窺破天道之祕。”
“那你知不知道你們慈航靜齋其實與魔門之間亦有極深的淵源?”郝健道。
秦夢瑤搖了搖頭,“此話怎講?”
“你都說了,地尼翻閱過魔門至高祕典,那你猜……你們《慈航劍典》裏的‘道胎’和‘死關’是怎麼來的?像不像龐斑的《道心種魔大法》中的‘道心’與‘魔種’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