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浪翻雲近乎呻吟一般道,眼前的景象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
郝健雖然知曉這是破碎虛空後開啓的仙門,但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卻又是另一回事。
更何況,這仙門的開啓也有他的功勞。
他也一樣的震驚!
“數百年前,天下有絕頂劍聖‘燕飛’以及道門第一強者‘天師’孫恩,二人決戰引發了大三合效應,開啓了通往其他世界的仙門……”
龐斑聞言精神一振,猛然發出一陣癲狂般的長笑,“哈哈哈哈哈哈……仙門!這就是傳說中的仙門!師尊,您的在天之靈看到了嗎?”
他笑着笑着,眼裏竟泛起了淚花,卻是想起了蒙赤行。
下一瞬,眼前的仙門驟然扭曲,眨眼間消失於虛空中,令人疑幻似真。
一股無形有質的龐然巨力自中心處擴散而出……
三人猝不及防之間,同時被這股衝擊力震得倒飛而出。
足下站定,郝健只覺得氣血翻滾,卻並沒有受傷的感覺,再看浪翻雲和龐斑的表情,顯然大家都一樣。
“消失了……”龐斑怔怔的看着仙門消失的方位,忽然狂喝道:“快,再來!雖然龐某無法確定另一端是否虛無縹緲的洞天福地,但龐某一定要過去看看,哪怕過去便身死,也無憾了!”
郝健看着龐斑,悠然笑道:“魔師,淡定,淡定!仙門而已,既然能開啓第一次,便能開啓第二次,急什麼?”
龐斑沉聲道:“龐某隻有如此一個念頭,只要能過去,這世上所有的一切再與龐某無關!破碎虛空,這就是破碎虛空啊……”
郝健和浪翻雲對視一眼,旋即微微頷首。
下一刻,三人再度悍然出手,心神激盪之下,積聚的真氣能量相比上一次更充足。
彼此的距離越來越近,但三人都默契的沒有過早的將力量宣泄而出,而是等待着最佳出手距離,這純粹是心靈上的默契,難以用言語來表達。
彼此相距三丈的剎那,龐斑一聲大吼,右拳終於轟出!
郝健手中鷹刀赤劍交錯斬出的同時,浪翻雲亦是爆出了畢生以來最強的劍雨!
……
湖面上,一艘快艇由遠及近,來到了百船之中。
上面並排站着兩名白衣女子,身段皆優美到難以形容的地步,各自撐着一把油脂傘,靜靜的看着遠處的攔江島。
船尾處,一名中年尼姑揮動着雙槳,令這艘快艇如箭一般向着攔江島而去。
“是冰雲和秦仙子!撐船的必是靜齋問天尼!”風行烈失聲叫道。
……
劇烈的能量波動中,三人交手的中心,那一道奇異的混洞再次浮現,透出另一端那個虛無縹緲的空間。
仙門第二次開啓!
這一次,龐斑於虛空中一閃,隨手扔出一樣物事的同時,整個人毫不猶豫的全速向着仙門投去。
下一刻,龐斑消失的無影無蹤,仙門亦是隨之不見。
地上靜靜的躺着一雙女子的繡鞋。
郝健和浪翻雲毫不意外的再次被仙門關閉的衝擊波擊退。
“浪大叔,你怎麼沒進去?”郝健含笑道。
郝健笑道:“我沒龐斑那麼急!況且……我覺得吧,投身仙門沒有馬踏虛空來的壯觀!”
浪翻雲大笑起來,“你這傢伙,到什麼時候都是這個模樣……”
“浪大叔,龐斑先走一步,你我繼續?”
“好!正合我意!”浪翻雲沉聲道。
浪翻雲持着覆雨劍,整個人開始緩緩升起,至數丈高時,驟然間人劍合一,於虛空中劃過一道流星趕月般的弧線,向着郝健激射而去。
郝健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手中鷹刀與赤劍再次斬出,正面迎上了那猶如流星一般的浪翻雲。
“叮叮噹噹……”
刀劍相擊的聲音連成一片,潮水一般的劍雨揮灑於攔江島虛空中。
無論鷹刀與赤劍如何變化,覆雨劍總能恰如其分的斬在關鍵節點處;
同樣的,無論覆雨劍如何變化玄奇,鷹刀與赤劍也總能適時攔截。
天地之間的無窮精華彙集而來,不斷的被二人吸納入體,再經過經脈轉換之後流轉於刀劍之上,令二人在虛空高處如履平地一般。
又是一次刀劍相擊的瞬間,兩人精神無限拔高,超越了時空的距離,感知到了遠在數千裏之外的鷹緣,甚至感知到了那一方更加神奇的空間……
猛烈的光芒照亮了整片天際,攔江島周圍的雲霧被一掃而空,第一次完整的露出了真容。
下一刻,郝健的身影出現在峯頂,映入了觀戰者的眼簾。
“賤聖贏了嗎?”江湖羣雄心中震撼不已。
只見郝健揹負赤劍鷹刀,於峯頂處一步踏出。
“浪大叔,我先走一步了!”
腳下彷彿存在無形的階梯一般,他越走越高,轉眼間已經走到了百丈高處。
在羣雄驚駭的眼神中,郝健彷彿正在步履從容的登月一般……
越來越遠,漸不可見,終於消失。
……
小船泊在島邊,靳冰雲一言不發的赤着雙足登島。
“小夢瑤,你不上去看看嗎?”問天尼輕聲道。
秦夢瑤輕輕搖頭道:“不了!”
靳冰雲就這麼走到峯頂,目光逡巡了片刻,便看到了靜靜的躺在地上的那雙繡鞋。
她彎下無限優美的腰肢,輕輕的穿上繡鞋,靜默的立了片刻,這才緩緩下島,回到了小船上。
看了秦夢瑤一眼,靳冰雲淡淡道:“走吧,回去吧。”
問天尼點點頭,調轉船頭,向着來路而去。
羣雄的大船們紛紛靠近之時,慈航靜齋的小船……在逆行!
“到底誰贏了?賤聖踏空而去了,龐斑似乎更早就消失了……那浪翻雲呢?”
懷着這個共同的問題,江湖羣雄蜂擁上島。
當他們擡頭看向島中峯頂,明月當頭的美景中,浪翻雲倚在一塊巨巖上,身邊插着名震天下的覆雨劍。
“又是惜惜的忌日了……”浪翻雲自語道。
下一瞬,峯頂電光一閃,浪翻雲的身影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本卷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