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能做到這些,是因爲項洛溪在動手的同時,施展了妖雀身。
那一瞬間,爆發至朔源境的力量,頃刻間就要了杜青雲的性命。
他的身體無力地跌倒在地上,眉間,還插着一個草根,細細的鮮血順着草根,滴落在地上。
做完這些,項洛溪嘆了口氣,他並不遠在此處大開殺戒。
他的首要目的,只是爲了探查夜半羣屍一事,並不是和他們糾纏。
只能怪他們不長眼吧......
看着滿地的屍首,項洛溪不知該如何處置,總不能將他們丟在這裏吧?
“這有什麼發愁的,用黑火把他們燒了便是......”
覆天雀的聲音,悠悠響起。
“直接用黑火,將他們燒成灰燼?”
項洛溪反問一句:
“會不會......太殘忍了?”
誰知,這話直接就引起了覆天雀的嘲笑:
“哈哈哈......殘忍?”
“若你並無如今的實力,被他們給殺了,最終屍橫遍野,連一個收屍的人都沒有,你會覺得殘忍嗎?”
這話讓項洛溪愣神片刻,隨後點了點頭,伸出右手,黑火瞬間蔓延。
就在項洛溪準備施展黑火,將這些屍體燒成灰燼時,身體突然停止了。
“有人......”
這話是項洛溪和覆天雀同時說出的。
耳旁,傳來了矯健而又輕盈的腳步聲,項洛溪下意識朝着身後看去,看到眼前的一幕時,不由得一愣。
只見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緩步向着此處走來,此人氣息內斂,臉上有一層薄薄的黑色面紗,僅從透露出的威勢上看,他的實力,絲毫不弱於自己。
“善有善道,以人爲先,這位朋友,你的行爲,是不是有點過火了?”
身形上看,這矯健的身姿,明明是一個青年人,聲音卻是猶如砂紙般嘶啞,就像是喉嚨被狠狠劃破了一般。
他並沒有對項洛溪出手,而是緩步來到了杜青雲的身旁,俯下身子,喃喃說道:
“我知道他,杜青雲,青雲幫的首領。”
尚且不知來者是敵是友,項洛溪並沒有放下警惕,緩緩說道:
“嗯,他是個壞人,想要殺我,我才殺他。”
黑衣青年眼神中閃過一抹茫然,喃喃說道:
“是啊,他要殺你,他纔是壞人,你把他殺了,你就是好人了。”
“不過。”
黑衣青年話鋒一轉,說道:
“以你的實力,其他人應該對你造不成什麼威脅吧......”
他口中的其他人,正是追隨在杜青雲身旁的普通人。
這些人,哪怕給他們再好的兵器,都不可能破除項洛溪的防禦,而項洛溪殺了他們的原因,便是他們衝着自己攻擊。
“是......”
項洛溪吐出了這一個字,並沒有反駁,這黑衣青年的話的確有幾分道理,他們不是自己的對手,殺了他們,的確有些不妥。
但自己卻是處於另一個目的,那就是,防止他們再對青山鎮的平民造成威脅。
如果要做,那就要斬草除根!
“你把他們全都殺了,也無礙,情理之上,你過的去......”
灰衣青年繼續說道,隨後,兩指放在了杜青雲的眉心之處,將那草根從眉間拔了出來。
鮮血噴涌而出,但這名青年只是輕輕一點,那些血液就像是活過來一般,噴涌而出的鮮血便靜靜地懸浮在空中。
下一秒,杜青雲眉間的傷口快速痊癒,而那流出的鮮血,則是融入了他的身體中。
這是什麼意思,他在爲杜青雲療傷嗎?
項洛溪皺了皺眉頭,這杜青雲明明已經死了,就算再怎麼怎麼療傷,都已經是無濟於事了,爲何要做這些無謂的事?
在杜青雲眉宇間的傷口恢復之後,灰衣青年緩緩站了起來,說道:
“死去的壞人,往往也能成爲好人......”
項洛溪還沒有弄清楚他話語中的含義,下一秒,那杜青雲的屍體就在他震驚地目光中,緩緩站了起來。
“什......什麼?”
項洛溪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杜青雲,在自己的攻擊下,他明明已經失去了最後一絲的生命波動,怎麼可能還站得起來!
這都是那灰衣青年搞的鬼!
“他的確是個壞人,但我要幫助他洗清孽緣,做些好事,行善天下......”
灰衣青年喃喃說道,下一秒,杜青雲的屍體便化作了一道流光,進入到灰衣青年手上的紅色戒指中。
看着他手中的紅色戒指,白色面具後的項洛溪,忽然皺住了眉頭,這個戒指,他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但一時間,項洛溪竟然想不到。
只見那灰衣青年逐步走來,在每一具屍體上都做了些什麼手腳,他們竟宛如重獲新生般,徑直站了起來。
“凡人的世界中,講究一個落葉歸根,我賦予他們行動之力,讓他們自己去尋找,適合自己的下葬之地。”
“這也算是,給他們最後的一個交代吧......”
灰衣青年喃喃說道。
隨後,只見他的右手輕輕一彈,這些屍體就宛如有了靈智一般,紛紛朝着不同方向走去。
“羣屍遊行!”
項洛溪瞬間想起了,白天在酒館中聽到的事情,這不就是羣屍遊行的一幕嗎?
原來,會動的屍體並不是幻覺,而是眼前這灰衣青年的手段,是爲了讓這些屍體尋找到自己的歸根之地......
項洛溪不禁開始佩服起這灰衣青年了,自己同樣知曉這落葉歸根的道理,卻有一把火燒了他們屍體的想法。
二者一對比,項洛溪不禁汗顏。
看着那些不斷遠去的屍首,項洛溪靜靜地看着眼前的灰衣男子,而他同樣注意到了自己的目光。
“你是......子道兄嗎?”
此話一出,那灰衣青年的瞳孔略有收縮,隨後向後退了兩步,冷冷地注視着項洛溪,說道:
“你認識他?”
看到他這樣的反應,項洛溪皺了皺眉頭,看來,他並不是君子道。
但,他一定知曉君子道。
他手上的紅色戒指,如果他猜得不錯,正是那君子道的血祖晶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