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黎夢溫柔地看着項洛溪,眼神中充滿了母親的疼愛。
“爲了我?”
項洛溪不解地撓了撓頭,這歸月宗明明處於東域,她是如何收到自己的消息呢?
“哈哈哈......傻孩子,七宗之間,存在某種特殊的聯繫方式,所以一旦有任何突發情況,七宗之間也能迅速商議做出對策。”
“我也是碰巧聽到了關於你的消息,起初我只以爲是姓名相同,便想着來此碰碰運氣,主動請纓來到玄宗,結局也的確沒有讓我失望......”
項洛溪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原來母親她大老遠來到這裏,也是爲了確認自己的身份呀。
“現在看到了你,還有這麼動人的兩個兒媳婦,想必楓哥看到之後,也會開心的吧......”
一旁的母親,面龐上多了幾分惆悵,她又想起了曾經,項楓使出渾身解數,助她逃脫的一幕。
“媽......”
項洛溪突然喊道。
他有太多疑問積壓在心底了,恨不得現在一口氣把問題都給問出來。
“怎麼了?”
項洛溪鼓起勇氣,輕聲問道:
“父親他,還被禁錮在天陰教中嗎?”
璃夢的眼中,肉眼可見地多了幾分落寞,似乎是傷心,也似乎是無奈。
看出了她眼中的神色,項洛溪突然一怔,難道,這還有什麼隱情嗎?
“不,他的確還留在天陰教中。只不過......”
她的語氣突然變得痛苦,似乎很不願意說出這番話來,看了看項洛溪,眼神之中多了幾分堅定,也多了幾分勇氣。
“你父親他,已經被迫效命於天陰教了......”
“什麼!”
驚訝的,不只是項洛溪一人,還有一旁的林霜二人。
項洛溪的父親,居然並不是被囚禁在天陰教,而是在爲天陰教效命?
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使得項洛溪連連後退,還是伸手扶到了一旁的桌子,才勉強穩住身形。
“這......這怎麼可能?”
項洛溪喃喃說道。
他實在無法接受,自己千思萬想要救出來的人,居然在爲天陰教效命......
“你父親之所以沒有被抹殺,反而在天陰教中有着一定的地位,與他的身上的傳承分不開關係......”
“傳承?什麼傳承?”
項洛溪急忙問道。
“異陣宗!”
“異陣宗的傳承!你父親的身上,有異陣宗數百年積累的底蘊!”
璃夢鄭重其事地說道。
異陣宗!
又是這個熟悉的宗門,雖然它已在幾十年前慘遭滅門,但項洛溪總能在方方面面聽到這個名字。
“而且,你父親的傳承,是我託付給他的......”
璃夢又緩緩說道,接下來所講述的往事,要遠遠超出項洛溪的預料。
原來,異陣宗當年遭受到了天陰教的圍剿,宗門近乎全滅,而強大的異陣宗之所以會被滅門,並不是因爲天陰教的實力過於強大,而是異陣宗一方存在着奸細!
由於只有家族主脈才擁有着異靈體,那一個個支脈就自然而然被宗門所冷落,他們,便是天陰教打開異陣宗的突破口!
而異陣宗所留下來的財富,也被當時背叛的支脈給盡數掠奪,包括大量的陣法佈設圖,這可是異陣宗能夠立身之根本!
所幸,異陣宗當時的宗主璃絕天以命爲引,將絕大多數的傳承盡數交給了自己的兒子璃凡,他也就此離去。
後來,這異陣宗唯一的倖存者,在一個偏遠的村落娶妻生子,誕下了唯一的女兒,便是如今的璃夢。
在那之後,不知何人將他存活的消息透露,天陰教迅速派人前來絞殺,也就在這時,四處奔逃的兩人遇上了剛剛走出北原峯的項楓......
是璃凡以生命爲代價,換取了兩人的逃生。
二人因此結訂天緣,藉助璃凡留下的傳承,項楓居然在短短的十幾年時間內,就突破至了尊者境界。
後來,兩人誕生一子,便是如今的項洛溪。
只是,橫空出世的如此年輕的尊者,自然吸引了天陰教的注意,在那時,項楓已經擁有了尊者的實力,又掌控了異陣宗絕大部分強大的殺陣,自然不懼這天陰教。
可北原峯所發生的變故,令項楓不得不進入了龍潭虎穴般的天陰教。
有大虎的性命作爲威脅,天陰教很輕鬆就掌控了項楓,爲了脫身,他也只能委曲求全,默默尋找着逃離的機會。
這個故事異常精彩,一旁聆聽的幾人,都已經瞪大了雙眼。
“原來,還有這麼一段過往......”
項洛溪語氣沉重,喃喃說道。
這是自己所不知道的,也是他萬萬想不到的。
爲了大虎,父親才委曲求全,爲天陰教賣命。
天陰教,都是因爲天陰教!
項洛溪內心的怒火,已不能用言語來形容。
看着情緒變得激動的項洛溪,一旁的璃夢走上前來,一手放在了項洛溪的頭頂,雖然項洛溪要高出她一頭,但對這種被撫摸的感覺,項洛溪尤爲依賴。
“洛溪,現在的你雖然實力不足,但天賦卻已經展現出來了,日後定能將那天陰教血債血償!”
“只是現在,你我都需要冷靜,眼下正能夠藉助五盟七宗的力量,去對抗天陰教,切莫心急......”
璃夢深知,此次他們前往天陰教拜門,很有可能會遇上她想念卻又不願遇上的人。
受到立場的影響,那時的兩人或許將並無任何戰意......
“媽,我知道......”
項洛溪咬緊牙關,喃喃說道。
“我現在不是那天陰教的對手,待我成就尊者!哦不,成爲究極之境的尊者!我便讓那天陰教血債血償,還我一個完整的家!”
他的聲音,像是從嘶啞的喉嚨裏扯出來的,璃夢有些心疼地看着項洛溪,這小小的年齡,卻承受了太多不該承受的東西。
......
“吱扭”一聲,木門被人推開,一直守在門外的音筱幻突然轉身,看着從屋子裏走出的項洛溪。
與進去時相比,他像是多了一些心事一般,卻不知他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