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以前只覺得大爺是滿腹才華,現在纔算知道,您還有滿腹的不平和塊壘。”
林家駒暢快地大笑,問道:“你這丫頭,叫什麼名字?”
穿着一襲青衣的丫頭笑嘻嘻施了一禮,道:“奴婢青桔,上個月才進的府。”
方雲霞就是在這個時候邁步進來的,撩起珠簾子走進內間,她笑着問正拿着一卷書的林家駒:“說什麼呢這麼高興?”
林家駒臉上猶有笑意,道:“在京城時候的一些閒事,你不是給二弟妹幫忙去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方雲霞道:“母親也派了人去,那小小一個院子都塞不下了,我便回來看看,”說着看向旁邊的青桔,“杵在這兒做什麼,外面的鳥雀都喳喳亂叫,喂喂去。”
青桔吐了吐舌頭,趕緊轉身小步快速地出去了。
林家駒看到,又忍不住搖頭笑了下。
方雲霞恨得幾乎把手指甲掐斷在手心裏,但是她不能發火,大爺的房裏人本來就只有兩個,以後還要去富陽上任,她很大程度上不能跟去,還需要再安排人伺候呢。
可是她真想照着剛纔那小蹄子的臉,狠狠地劃上幾道子。
眼珠一轉,笑道:“你說說,二弟和二弟妹關係真不錯,都這麼多年了,也不說再納個小的,別的不說,二弟不在家也能有人陪二弟妹說說話啊。我瞧着,剛纔那個丫鬟挺不錯的,不如臨行前贈給二弟,免得他們到鄉下沒有人使喚。”
林家駒擡眼,淡淡地說道:“方氏,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林家駒卻一下把書摔倒桌子上,道:“我娘還健在,再說這樣的話,別怪我不給你留面子。”
方雲霞不自覺往後一退,紅了眼眶看着林家駒。
林家駒不耐煩道:“出去吧,別打擾我看書。”
方雲霞只好委委屈屈的撇了撇嘴,轉身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林家駒啪地把書扔到桌子上,有些後悔當年續絃時只看容貌忽略了其他,隨着日復一日的相處,方氏身上那些愚蠢、無知、自大,都讓他有些無法忍受。
暈黃的月光掛在梢頭,大包小包的室內掌着兩盞燈,方小草抱着女兒正給她喂一碗混合了核桃碎、羊乳的藕粉,看向桌子對面正大口喫飯的林家樂,問道:“你是說,原先你爹給咱們囡囡記的名字是你娘取的那個?”
說起這個,林家樂也很生氣,“是我沒注意,只說了一聲,開祠堂那天也沒有去看看。”
林春濃把勺子從媽媽手裏拿過來,自己一勺一勺喫,她手上都有力氣了,老媽還是把她當成個孩子。
“爸,我覺得叫什麼名字都沒有影響的,”私下裏,林春濃有時候叫爸有時候叫爹。
林家樂伸手過來,在女兒頭頂揉了揉,“名字本身可能沒有影響,但我怕有影響的是,那個名字是從你堂姐取的,所以纔會影響到你。現在想想,閨女當初開始不舒服,就是上了族譜的前後。”
方小草這一天也是想到了這點,才特別着急地要離開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