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也有地域歧視,鎮上的小孩都看不起村裏的小孩,因此即便林春醒在學堂讀書都兩個月了,跟那劉璞也沒說過話。

    倒不是林春醒看不起村裏小孩,劉璞挺躲避着鎮上小孩的,平日只和同是村裏來的那幾個玩。

    “春醒,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

    三個七八歲左右虎頭虎腦的小子,跑進林家門就喊。

    林春醒把妹妹手裏的杯子和牙刷拿過來,纔對這三個自己覺得性格不錯而玩在一起的小朋友道:“你們怎麼不上課?”

    三個小子一個姓張,就是麪館老張的兒子張振先,兩個姓柳,柳是月潭鎮的大姓,這兩個還是三服內的堂兄弟,也都叫學堂柳夫子叔的,一個叫柳明,一個叫柳清華。

    三人都說:“我們跟夫子請假了,過來送送你再去學堂。”

    柳清華看了眼一身粉嫩小襦裙,整個人也粉粉嫩嫩的小姑娘,問道:“春醒,這是你妹妹嗎?”

    林春醒平時挺嚴肅,學東西快,很多大家都不知道的知識他也知道,整個學堂裏二三十個小朋友都很佩服他,同時有些類似於懼怕夫子般的懼怕他。

    不過他有個特點,一旦說起他妹妹,立刻就話多了,整個人也會好說話些。

    衆人對只存在於林春醒口中的妹妹,都是很好奇的。

    這時候柳清華一問,張振先和柳明都起刷刷把目光放在小姑娘身上。

    林春醒覺得妹妹沒有小夥伴,便介紹了下,“我妹妹,春濃。妹妹,這是我跟你提起過的柳清華,柳明,張振先。”

    至於囡囡這個稱呼,在古代這樣的環境中,還是不要給外男知道了。

    林春濃行了個福禮,說道:“清華大哥,柳明大哥,振先大哥,你們好。”

    小姑娘的聲音似乎都和她這個人一樣,軟糯糯粉嫩嫩的,三個平日大咧咧的小子,此刻一個個都愛心氾濫,聲音也放軟幾分:“春濃妹妹,你好。”

    柳清華和柳明說完就不知道再說什麼,打過招呼戛然而止,反把張振先的聲音給襯托得特別明顯,“春濃妹妹,那天我見過你的,你還記得我嗎?”

    張振先和他父親一樣,是個四方臉,濃眉大眼的,很有六七十年代那種畫報上軍哥的感覺,林春濃看着感覺挺親近的,笑道:“我記得,你還給我們送了一盤涼拌菠菜。”

    幾個小孩子在院裏說着話的時候,左右的鄰居們時不時有人過來,或是幫忙裝個車,或是端來一些喫的讓他們帶着。

    柳明說道:“我們也去幫忙吧,春醒,小濃,你們都有什麼東西,我們幫你們裝?”

    林春醒看了他一眼,心道小子纔多大啊,就有花花心思了?把我妹妹喊得那麼親近做什麼?

    “怎麼了?”柳明感覺像是柳夫子在盯着自己看,有些打怵。

    林春醒道:“沒什麼,我的東西還真不少,你們來幫忙,我就不客氣了。”

    外面停了輛平板的馬車,是林家樂這些天打的,先前那個馬車廂,已經在他之前運一些大件兒到夷水村的時候,放在了那邊的院子裏。

    這個板車挺大,新買的碗碟之類易碎的放在中心,外面是裝着他們衣服的包袱,然後再用繩子一紮,比馬車廂能裝東西。

    柳明三個幫林春醒放好他的東西,轉頭就很積極地找林春濃。

    “小濃妹妹,你的東西呢,我們也幫你拿出去。”

    林春濃正在堂屋給媽媽疊布料,她媽媽畢業於輕工業大學,後來從事到非遺保護的工作,這主要的方向,就是各種布料的古法制作。

    因此從林家到這裏,他們要帶的很大一部分東西,都是媽媽這些年在縣上的店鋪蒐集的好布料,以及媽媽自己織的,爸爸出去運貨的時候給捎回來的。

    此時的好布料都是純桑蠶絲的絲綢、重緞,最好的是堪比黃金的緙絲布料。

    這些連爸爸都不輕易去碰觸的,擔心手上有幹皮給刮破絲。

    林春濃向外看了一眼,忙把自己的小包袱指了指,道:“我只有那一個,不用你們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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