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濃跟着哥哥出了院門,向他擺手:“哥,你放學了一定要等爸爸去接你。”

    林春醒爬上馬車,說道:“快回去喫飯,這古代的小農村裏沒什麼柺子,我自己能行。”

    “走了,”林家樂揚了揚馬鞭,對女兒道:“小小年紀別操心了,免得不長個頭兒。”

    他今天要去縣裏一趟,看看鋪子裏的貨需不需要補充,再則自己這邊安住下來了,也要跟爹孃說一聲。

    方小草也從廚房出來,說林家樂:“儘量早點回來,不要走夜路。”

    “知道了。”

    聲音還在平曠的原野上回響,林家樂已經趕着馬車走遠了。

    方小草正要攬着女兒回家,就見那穿着破衣破鞋的小男孩又從山邊走來,看他腳上的鞋子都已被露水打得透溼,方小草心裏不是滋味兒。

    這樣年紀的孩子,要是爹孃還在,不管爹孃多不着調,都不能一大早趕着孩子進山。

    他那單薄的小肩頭,還揹着一捆柴。

    “孩子,你等等。”方小草說了句,快步走向廚房。

    林春濃叫住兀自往前走的男孩,道:“小哥哥,你等一下。”

    男孩果然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她一眼,說道:“你要是真想幫我,以後看到我當做沒看到,就是在幫我了。”

    看他的樣子,是很苦惱自家這樣看不懂臉色,還非要上趕着幫忙的行爲。

    林春濃好笑道:“天天見到你經過,是個人都不落忍,你也幫幫我們,別這麼冷漠。”

    小屁孩一個,非是這麼拽拽的,越讓人想逗一逗。

    男孩不解地看她一眼,轉身就走。

    方小草也拿着兩個雞蛋餅出來了,林春濃伸手接過來,說道:“娘,我去給他。”

    然後跑着追上去,覺得小男孩看不到,笑得賤賤的,道:“小哥哥,給你喫餅,你別這麼冷漠,天底下不是所有人都跟二大娘家那樣的。”

    小男孩的腳步猛地停住,回頭,對上小丫頭的笑容,心裏一愣,繼而厭惡道:“你怎麼這麼煩人?我不稀罕喫你家的什麼餅。”

    林春濃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小男孩惡語相向也沒讓她傷心,反而是有些意外,這世界上真的有好歹不分的人嗎?

    越是小孩子對人的好意惡意,應該更有種類似於小動物的敏覺纔是。

    看她被自己嚇住,心裏頓時輕鬆下來,他轉身就走。

    不管這小姑娘是真好心還是假好心,以後都別再來煩他。

    林春濃只好捧着自家的雞蛋餅回到媽媽身邊,看着女兒喪頭喪氣的模樣,方小草笑着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戒備心挺重的一個孩子,咱們就回去吧。”

    林春濃唉了聲,之前只是不忍心看一個小孩子拾荒似的過日子,給一口喫的也不算什麼,現在她卻覺得這小孩挺好玩的。

    以前,林春濃跟爸爸去過一次孤兒院,見過最倔強的小孩也沒有這個這般硬氣的。

    和媽媽在清淨的院子裏喫着早飯,林春濃一下下晃悠着懸空在凳子和地面之間的小短腿兒,說道:“媽媽,我想要個小夥伴。”

    方小草看向自家女兒,自己生的這個丫頭誰都不如她瞭解,那性子,說她乖誰都比不上她乖,可要說惡劣,她惡劣的時候誰都頂不住。

    “人家可是真真正正的小孩子,你別仗着小孩的殼子欺負人,”說着,方小草給女兒剝了個雞蛋,“快喫。”

    林春濃纏磨着自家媽媽,“我是那種人嗎?那個小孩我覺得是個可造之材,要是一直在村口二大娘家待着,那才叫毀了呢。”

    “小孩子又不是小貓小狗,你想要媽媽就給你找來,”方小草還是不同意。

    林春濃忙道:“我纔沒有那樣不尊重人呢,媽,媽媽,媽媽媽媽,要不然你和爸爸再給我生個小弟弟。”

    方小草在她額頭點了下,“有你和你哥兩個,已經夠我操心的了,這樣吧,等你爸回來,我跟他商量一下。”

    林春濃趕緊點頭,以後等小男孩來了,天天給他喫雞蛋餅子。

    方小草道:“在外面不要露出口風來,別看陳二發兩口子現在不拿那孩子當個人看,咱們一說想要過來,他們肯定得獅子大開口。”

    林春濃喫口雞蛋餅喝口小米粥,道:“我又不是真的小孩子,一點話都藏不住。”

    早飯纔剛喫過,方小草在廚房刷鍋,林春濃從外面移了些小野菊在牆角栽,香荷小姑娘就拿這個燕子風箏來了。

    沒進門呢,大老遠就在喊:“小濃小濃,我們去放風箏吧。”

    放風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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