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
孫尚香很快就反應過來,扯出乾巴巴的笑容,“宛寧,你在說什麼呀,爲什麼我都聽不懂?”
“你是不是被嚇懵了?”
“再說了,我們可是好姐妹,我怎麼可能會推你下水呢。”
楚宛寧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現在不是算賬的時間。
“哦,既然你聽不懂,那就算了。”
楚宛寧偏過頭,神色散漫,“對了,你不是說把我當好姐妹嗎?爲什麼我被推下水,你卻一點也不關心我?”
末了還用眼神睨了她一眼,彷彿在說,“這就是你口中的好姐妹?”
孫尚香臉色僵了僵,小心翼翼的問:“宛寧,那你看見推你的人是誰了嗎?”
楚宛寧杏眼微閃,掃了她一眼,“沒有,不過總會知道的。”
說着就繼續往前走。
孫尚香一顆心頓時七上八落的。
她趕緊追了上去,“宛寧,你先前不是說自己沒去河邊嗎?”忽然她神色微震,“你居然欺騙大家,你怎麼能這樣?”
滿臉的恨鐵不成鋼。
楚宛寧淡淡地扯了扯脣角,“哦,其實我剛纔是騙你的。”
孫尚香懵了。
所以楚宛寧到底有沒有去河邊?
不對,楚宛寧明明被自己騙過去了。
她都快被楚宛寧繞暈了。
楚宛寧走得飛快,擡了擡眼皮,不遠處的小破屋就在眼前。
她打開門,一個錯身閃進,又迅速插上了門。
孫尚香被隔絕在門外,要不是她反應夠及時,只怕她的鼻樑都要撞上堅硬的大門了。
氣得她站在門口直跺腳。
她都還沒從楚宛寧嘴裏探查到消息,怎麼甘心。
只是按眼前的情況,再加上楚宛寧變了性子,饒是孫尚香有十張巧嘴,也進不去面前的小破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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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尚香離開前還故意踢了踢本就不怎麼牢固的大門。
以示泄憤。
楚老太分給楚宛寧的小破屋位置比較偏僻,附近都沒有居住的人家,以至於孫尚香沒想要遮掩本性。
這道動靜並未瞞過楚宛寧的耳朵,只是她壓根就不在意。
廚房內。
楚宛寧來來回回找了兩遍,也只在牆角找到一小袋紅薯。
紅薯個頭很小,一看就是有些營養不良的。
米缸內空空如也,沒有一粒米。
饒是心性極好的楚宛寧,此時也有些欲哭無淚。
她這是穿越到了什麼家庭啊?
已經摺騰大半天了,楚宛寧已經清晰的聽見自己的肚子唱響了空城計,她沒有再耽擱下去,乾脆走出了廚房。
此時孫尚香的身影早就走遠了。
楚宛寧也沒了後顧之憂。
小破屋的地理位置除了偏僻,周圍沒有幾戶居住的人家,還有一點便是它位於山腳下,進山特別方便。
楚宛寧從記憶中搜尋到了這個地方,便頭也不回的上了山。
山上有許多野菜,村裏的小姑娘經常結伴上山,爲的就是採這上邊的野菜、蘑菇,還有一些能喫的東西。
不過她們基本都在外圍,不敢往裏面去。
深山裏面的情況複雜得很。
這些年饒是經驗豐富的獵手,也只是在往裏邊走了一小段距離,隨便打兩隻野雞就匆匆忙忙出來了,不敢再往裏面。
那時候有些人餓怕了,又或者想要拼一把,一羣人結伴拎着農具就進了深山。
他們運氣不好,招惹了一頭野豬。
那會大家都餓到面黃肌瘦,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如何跑得過一頭兇猛的野豬?更別提同對方搏鬥了。
進去的人無一受了傷。
雖說大家都知道深山裏面有喫的,可比起喫的,他們更珍惜自己的小命。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深山便成爲村子的禁忌。
楚宛寧上了山,並沒有停在外圍,反而神色如常的往裏面走去。
一副視禁忌爲無物的模樣。
但凡被村裏的人瞧見,只怕都會被得驚掉下巴。
深山裏面到處都是灌木叢,密密麻麻的,還有許多矗立多年的老樹。
老樹繁衍得很好,三四個成年人抱團都夠不着,更別提上面的枝葉了,十分茂盛,放在酷暑的天氣,是一處很好的休憩場所。
楚宛寧走了沒多久,小巧的耳朵突然動了動。
她神色微滯,馬上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石塊,對準五十米之外的一處灌木叢,眼神微凜。
“唰”的一聲,石塊精準的擊中目標。
楚宛寧眼底倏地有了笑意。
總算能填飽肚子了。
她走上前蹲下身,手指在灌木叢裏面摸索了一會兒,眉目一動,下一瞬提起了一隻已經沒了呼吸的兔子。
楚宛寧垂下眼睫,眸光落在兔子上,不知爲何,腦海裏自發的回想起以前在某部電影裏邊聽過的一句臺詞。
兔兔那麼可愛,你怎麼能喫兔兔?
她的嘴角不由抽動了一下。
一句臺詞便讓楚宛寧沒了胃口。
可想而知那句臺詞的殺傷力有多大!
楚宛寧把那隻野兔隨便提在了手上,緊接着繼續往前走。
兔兔不能喫,那她總可以喫別的吧?
楚宛寧又走了一段路,故技重施,手上又多了一隻個頭不小的野雞。
她滿意極了。
這下肚子總算有着落了。
提着剛打到的獵物,慢條斯理地走下山。
一路上,楚宛寧故意避開了村民,她先把那隻野雞丟進了廚房,隨後目光落在另一隻手上的野兔上邊,眼睛微微眯了眯。
雖然她不喫兔兔,那可以把它給能喫的人。
想了想,楚宛寧驀地站起身,拎着那隻斷了氣的野兔,就往柳家的方向走。
一路上也遇見了好些人,楚宛寧並沒有打算藏着掖着,反而是大大方方的把野兔提在手裏。
孫尚香原先是不想搭理楚宛寧的,只是目光微轉,視線落在她手裏的野兔上,頓時亮了起來。
“宛寧,你哪來的兔子?”
楚宛寧輕笑一聲,“抓來的。”
這塑料姐妹,自己還沒找她算賬,她倒敢主動湊上來?
孫尚香目光存疑,“宛寧你就愛開玩笑,我怎麼不知道你有這能力?”
“你不知道的還多着呢。”楚宛寧笑了一下。
孫尚香被噎了一把,“宛寧,今天我都餓了一整天了,你......”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睛緊緊黏在野兔上面。
放在平時,但凡聽見這句話,楚宛寧早就把自己家裏能喫的東西都拿出來了。
然而楚宛寧只是擡眸掃了她一眼,“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