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宋侯爺心中對其是埋怨的。
因爲柳眉破壞了他年少對妻子立下的誓言。
儘管妻子並未對他生出怨懟，可他這心裏也着實不太好受。
每回看着宋默語，宋侯爺的眼睛就生疼生疼的，於是便讓她少到自己眼前晃悠。
柳眉連通房丫頭都算不上，所以宋默語只是一個爬牀丫環生出的女兒。
儘管她滿腹心思想要討好侯府衆人，可無論是誰，都沒有把她放在眼裏。
要不是夫人心善，這母女早就被打殺了。
宋默語得了冷待，對永寧侯府的人更是生了一股怨恨的心思。
以至於......
月桂甩掉腦海裏飄遠的思緒，往門口掃了一眼，又刻意放輕了音調，“夫人，宮裏那位可是整個京城的禁忌，您切記不要再提了。”
楚大夫人本來還覺得氣不過，要不是宮裏那位“不爭氣”，她家侯爺何至於越做越過，一點也沒把她這個當家夫人放在眼裏？
只是再聽見月桂的那聲提醒後，纔有些不情不願的閉上嘴。
她把所有的怒氣都落在同她有齷齪的柔姨娘身上，惡狠狠地抓着身上的錦被：“那個賤人，竟然敢揣掇侯爺寵妾滅妻，早晚有一天，我定然要讓她付出代價！”
月桂見楚大夫人越發口無遮攔，趕緊轉移開話題，“夫人，大姑娘前兩天不是才傳信回來，說明天就要到家了麼？”
聽到這裏，楚大夫人的身體驟然僵硬住了。
頓了頓，神色頗有些不太自然，“她回來就回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月桂看到這裏，輕輕嘆了一口氣，“夫人，雖說大姑娘從小就由老夫人撫養，可她畢竟是從您肚子裏出來的，大姑娘又那麼濡慕您，您待她也該慈愛一些。”
這話要是換成旁的丫環，楚大夫人早就氣沖沖，命人把丫環拖下去發賣了。
可月桂不同。
她已經伺候了自己十幾年，平日裏也向着自己，並沒有犯多大的錯。
楚大夫人悄悄握了握掌心，臉色微沉，“話雖如此，可我對那丫頭實在生不出半點憐愛之心。”
月桂見勸不過，只好溫聲道：“夫人，您好歹在旁人面前做一做樣子，總可以吧？大姑娘每天天剛大亮，就眼巴巴的到您面前來請安，可您成日不待見她，侯府上下早就傳遍了。”
“就是老夫人對您也有了意見。”
“要不是大姑娘在老夫人面前替您多多美言，只怕這事不會那麼快過去。”
楚大夫人恨恨的心想：那又如何？
她臉上難得浮現了一絲怒氣，“那丫頭長了那麼一張臉，你讓我如何面對她？”
剛出生那會還看不出什麼，可這些年那張臉跟她和侯爺沒有半點相似......
月桂嘆了一口氣，索性不再多話了，要怪只能怪大姑娘命不好，攤上這麼個母親。
“夫人，這時候還早着呢，要不您再睡會？”
這個時間點熬到凌晨可沒那麼容易。
楚大夫人看了一眼窗外，還是黑濛濛的一片，眼下才入夜不久。
只是她又想起先前做的夢，又怕繼續做先前的夢境，於是眉心緊緊蹙起，一副煩躁的模樣。
“哦？”楚大夫人一副很感興趣的表情，“那你趕緊替我按按，本夫人頭都要疼死了。”
月桂小心翼翼的按壓着，好一會兒才輕聲詢問：“夫人怎麼樣？您有沒有感覺到好一些？如若不行，明兒我向王太醫遞一張帖子，請他過來替您瞧一瞧？”
王太醫是太醫院院首的徒弟，醫術高明，向來備受達官貴人的喜愛。
而且他爲人溫和有禮，對待下人也不像旁人一般高高在上，因此月桂提到王太醫時，臉上還藏着一抹掩不住的仰慕。
只是背對着她的楚大夫人未曾察覺。
她本來想拒絕的，只是轉念又想到明天楚蓁蓁就要回來了，頓時便換了口風，“行，你明天替永安侯府朝王太醫遞張帖子，就說我病了，煩請他過來看看。”
“好的夫人！”月桂恭敬的回。
楚大夫人等頭疼緩解了一些後，纔有閒心問一些事。
“二房三房的人都知道那丫頭要回來了？她們可有什麼動作？”
月桂按壓穴位的手指微微一頓，很快又恢復如常，放低了聲音道：“夫人，奴婢還真的打聽到一些消息。”
如今永安侯府是大房當家，楚家至今尚未分家，幾房主子也都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
老夫人如今年邁不管事，府邸的事務也漸漸轉移給了楚大夫人。
下人本就極爲有眼色，這些年楚大夫人當家也並未出現任何紕漏，因此身爲楚大夫人身邊最得力的丫環，月桂想要從其它小院打聽一些東西，還是比較容易的。
況且侯府幾房妯娌之間本也不太平，只是勉強維持表面平靜罷了。
楚大夫人挑了挑眉，臉上神情多了一絲意外，“哦？你打聽到了什麼？”
當年她初次管家，可沒少藉着這個緣由往其它兩房的院落塞下人，美名其曰是覺得兩房伺候的人太少了，傳出去徒增笑話。
另外兩房的人又是人精，怎麼會察覺不出來楚大夫人的深意。
無非就是往她們的小院塞一些眼線。
兩人也不是好惹的，之後一段時間便隨意找了一些藉口，把楚大夫人塞進來的人通通處理掉了。
該發賣的發賣，該趕出去的趕出去。
當時楚大夫人都氣煞了。
這事還驚動了侯府的老夫人。
老夫人管家多年，對於這種府邸的腌臢事沒有經歷過一百也有八十了，一眼便識破了楚大夫人的算計。
當着另外兩房的人，楚老夫人並未當衆詰問。
把二房和三房安撫一番後，又做主給出去兩個每年收益還不錯的鋪子，才勉強平息了兩房的怒火。
等兩房的人離開了，楚老夫人面對楚大夫人時，臉色直接拉了下來。
她沒說什麼，直接吩咐道：“今兒個給出去的兩個鋪子，從大房的份額裏面出。”
楚大夫人瞪大了眼睛，想說憑什麼？
老夫人冷哼一聲，“就憑這事是你惹出來的！”
她沒說什麼，直接擺擺手讓楚大夫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