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盡顯調侃的語氣。
楚宛寧面色淡淡,“落落。”
提醒她適可而止。
落落又扯了扯脣角,隨後才合上,一本正經的看着眼前一幕。
這話直接觸了黑衣人腦海裏的那根弦。
他直接就炸開了。
這年頭祖宗還能讓人隨便冒充?
他乾脆顧不得擊殺陸川,揮揮手吩咐底下的黑衣人,眼神狠辣無情,“殺了他!”
衆黑衣人火速朝楚定安的方向衝過去。
陸川也終於能鬆一口氣,周身氣力往下泄,要不是手中的大刀支撐着他身體,只怕這會他能直接累趴下。
楚定安受傷失憶後,連自己的名字都想不出來,可奇怪的是,一身武功卻記得清清楚楚,半點不差。
他沒地方去,楚宛寧便把他留了下來。
跟在楚宛寧身邊,因跟着女眷,平日裏也甚少有出手的機會。
眼下正好碰見這羣黑衣人,他的眼睛直接噌噌噌的亮了起來。
黑衣人壓根就不是他的對手,很快地面上便躺倒了一大波裹着黑麪罩的殺手。
領頭黑衣人有些不敢置信。
這些手下都是他精心調教出來的,他們有幾分實力,沒人比他還要清楚。
可這些平日自詡武功卓絕的下屬,在楚定安手裏頭都過不了幾招......
他擡起頭,看着楚定安的眼神多了一絲淡淡的恐懼。
“閣下究竟是何人?”
“在下與前輩並無仇怨,還請前輩高擡貴手。”
楚·前輩·定安隨意地扯了扯脣角,道:“都說了......老子是你祖宗!”
話落,並未等到對方迴應,他拎着手裏的刀劍便朝領頭黑衣人的方向衝過去。
領頭黑衣人面色微變,眉眼斂着一層陰鶩,惡狠狠地道:“既然你非要多管閒事,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這下,連前輩也懶得喚了。
他就不信,自己一手出神入化的暗器會輸給對方!
領頭黑衣人眼神一冷,先是朝楚定安的面門揮了一排排的小飛刀,等楚定安飛身躲開時,他趁其不備,又朝前方扔出了數根泛着寒芒的毒針。
他嘴角微勾,邪笑一聲:“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我成全你!”
不知何時,落落已然出了馬車。
她坐在楚定安駕車的位置,手裏捏着一塊甜膩的桃花糕,一隻手託着下巴看戲,正看得熱鬧,誰知卻眼尖的瞧見了對方使詐。
氣得她跳下馬車,衝着不遠處的楚定安大喊:“死木頭,小心他使的毒針!”
不僅如此,落落直接把手裏的桃花糕丟了過去,恰恰擋住了最前面那根泛着寒芒的毒針。
因爲有了她的提醒,楚定安下意識做出了防備,以至於那些毒針還沒到他身前,就被他一一阻擋回去。
一根根毒針“鏘鏘鏘”的掉落在地。
地面上的花草沾到了銀針上面的毒液,立刻以極快的速度枯萎下來。
楚定安臉色直接變了。
但凡他反應得慢一點,又或者落落沒有扔出那塊桃花糕,那根毒針便會準確的落在他的額頭上,以這毒液揮發的速度,這會兒他的身體只怕涼得不能再涼了。
領頭黑衣人原以爲這把勢在必得了,沒曾想中途又被人插了一腳,他臉色直接就沉到了谷底。
充滿戾氣的眼神徑直朝着落落的方向看過去,“又來一個多管閒事的臭娘們。”
落落並不懼他的眼神,反而惡狠狠地瞪了回去,“看什麼?再看信不信姑奶奶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當球踢!”
這反應太不正常了。
哪裏像一個嬌嬌弱弱的姑娘家?
黑衣人都驚呆了。
等他回過神後心頭又是涌起了一陣惱怒。
他堂堂一個殺手組織的頭目,先是被楚定安落了面子不說,如今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們也敢踩到他頭上去了?
簡直是氣煞他也!
陰冷的眼神掃了一圈,最終他徑直朝落落的方向奔過去。
對他而言,楚定安的實力深不可測,還是落落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比較好拿捏,只要擒住了人,不怕楚定安不認輸。
楚定安神色微變,趕緊拎着刀劍往馬車的方向衝過來。
就連停在一旁休憩的陸川,也難得斂起了眉眼。
就衝着先前楚定安慷慨出手,陸川對眼前這一幕都不能視而不見。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對方受傷。
陸川深吸了一口氣,握緊手中的劍跟着奔過來。
落落瞧着那黑衣人的身影越來越逼近,語氣幽幽,“丫的,這是柿子專挑軟的捏?”剛好眼角餘光瞥見地面上有好幾根掉落的樹枝。
她隨意撿了一根比較堅硬的,眼神一變,這個時候的落落沒了平日的調笑,滿臉都是認真的神色。
手上雖說捻的是一根普通的樹枝,可按着她拿的架勢,彷彿那樹枝是一把極爲鋒利的武器。
此刻那樹枝正往黑衣人身上招呼着。
楚定安呆了。
陸川驚了。
兩人提着劍,面面相覷,隨後愣在了原地。
落落一手捻着樹枝,毫不費力地把黑衣人手裏的刀擊落,並且一下又一下的招呼在他身上各個部位。
空曠的草地上,時不時響起黑衣人撕心裂肺的嚎叫聲。
讓人莫名瘮得慌。
過了好半響,陸川默默吸了一口氣,偏頭朝楚定安看去,“兄弟,這姑娘誰啊?這身手也太厲害了吧!”不動聲色地衝着他豎起了大拇指,滿臉都是佩服。
楚定安收回自己的目光,冷着臉沒做聲。
他今天也是第一回見落落出手。
不過......姑娘不是說她也失去記憶了麼?莫非她的記憶恢復了?
對了!姑娘......
楚定安火急火燎地往馬車的方向跑去,並未掀開車簾,只是站在車窗處,輕聲詢問:“姑娘,人已經解決了。”
馬車內傳來一道清淺的聲線,“嗯。”
聲音清脆空靈,還帶着一股淡淡的冷。
陸川這才發現,原來楚定安出手是受了馬車內的吩咐,心下對楚宛寧更是多了一抹感激。
他跟着來到馬車外,對着楚宛寧拱手道:“多謝這位姑娘出手相救,不知姑娘出自哪府?等我家公子回府,定然派人前往貴府酬謝。”
楚宛寧輕挑黛眉,聲音淺淡,“你家公子呼吸微弱,又受了重傷,眼下都不知道還能不能醒過來,酬謝一事就不必了。”
話音剛落,陸川的臉色直接就變了。
他家公子受了傷一事,這一路他瞞得很緊,爲何車上這姑娘會知道?
她究竟是誰?
又或者,他家公子路上遭遇埋伏一事,同馬車上這人也脫不開關係?
一時間,各種猜測蔓延上心頭,剎那間陸川的腦袋一下子亂糟糟的。
“你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