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個精緻的箱匣裏邊,放着一樽盛開的芙蓉花,讓大家喫驚的是,這樽芙蓉花竟然是用精美的寶石雕刻而成。
每一片花瓣都十分逼真,竟然勝似真的芙蓉花!
榮老王妃平生最喜芙蓉花種,只是芙蓉花養在後宅容易衰敗,故而老王妃非常遺憾,想不到陸時景如今送上來的壽禮竟然有關芙蓉花,讓她非常欣喜。
她嘴上笑容弧度更大了:“你小子有心了!”
這樣的壽禮,想必花費了不少功夫。
江氏命人接過壽禮,便讓貼身嬤嬤親自領着陸時景來到隔壁男席。
席上的貴女因爲陸時景的離去,甚至都覺得堂上莫名黯淡了幾分,神情都有些悵然。
而榮老王妃卻看了看神色淡定的楚宛寧,在心裏暗暗點了點頭:這氣度確實比從小受到精心培養的貴女還要更穩妥一些。
瞧瞧席上這些自詡端莊矜持的貴女們,每回見到陸家小子的容貌,個個都好似丟了魂魄。
這麼一看,還是宛寧丫頭更得她心!
按道理,自家孫兒好不容易求她一回,榮老王妃一定會滿足沈淵的心願,就算讓她親自求聖上賜婚,她都會讓孫兒如願。
可榮老王妃的想法再見到陸時景時,頓時改變了。
她發覺自家孫兒的混賬樣,可配不上這麼完美的楚宛寧!
這般好看的人兒,就應該配同樣好看的美人兒。
比如......陸家小子。
兩個精緻的孩子,日後肯定能生出更加精緻的小娃娃。
一想到這個情形,榮老王妃臉上頓時笑成一朵菊花,看着楚宛寧的眼神都充滿了期待的神色。
孩子,你可別讓老身失望啊!
坐在榮老王妃身邊的楚宛寧,只覺得後背莫名一涼,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榮老王妃見狀,趕緊命身邊貼身嬤嬤去院子裏拿了件嶄新的披風,親自披在楚宛寧肩上,並且悉心叮囑道:“孩子,就算仗着年輕,還是要注意保暖,否則等你成婚時,就知道後悔了。”
楚宛寧怔了一下,朝她輕輕勾脣:“多謝老王妃,宛寧知道了。”
身旁的江氏也覺得奇怪,自家婆母爲何會對一個閨閣少女這般照顧?
不過更令她驚奇的是,一個尚在待字閨中的少女,爲何聽見婚事時,神色依舊冷淡,好似榮老王妃在說的是一件非常尋常的事情,她也好似一點也不在意。
這不應該啊。
江氏也是從年輕時過來的,自然知道少女到了待嫁年紀,身邊人討論起婚事,自己的心境自然會有所不同。
她微微側眸,目光落在另一邊低頭羞澀微笑的貴女當中。
那纔是正常的反應吧?
**
宴會途中。
楚宛寧和落落獨自出來透氣。
此時榮郡王府熱鬧非常,大家似乎也沒發現楚宛寧主僕已經悄悄離開了宴會。
假山遍佈,風景優美。
兩人繞過一條長長的遊廊,便看到一名穿着郡王府服飾的丫鬟朝她們的方向走過來,只見她神色焦急,幾乎是小跑着過來,拉着落落的手,“這位姐姐,我有急事需要你幫幫忙。”
落落皺了皺眉頭,“你說清楚一些。”
而楚宛寧則停留在原地,好似她被人遺忘了一般。
不一會兒,又有一位長相清秀的丫鬟走過來,她自稱是榮郡王府的下人,“姑娘可是迷路了?不如奴婢領您回主院罷?”
楚宛寧不疑有他,便點頭同意了。
只是走着走着,她便覺得不對勁了,這路怎麼越走越偏了。
“你要帶我去哪裏?”楚宛寧停下腳步,聲音裹着一股清冷。
丫鬟好似被嚇了一跳,低低說了一聲:“人已經帶來了,其它的不關我的事了。”
她說完便直接跑掉。
現場一片寂靜。
見狀,楚宛寧也不着急離開了,剛好附近便有一處亭子,上邊還放着一壺茶水,彷彿是特意爲到此處休息的客人準備的。
她徑直走過去,不急不緩地爲自己添了一杯茶,放在鼻間嗅了一下,便垂眸喝了幾口。
角落裏躲藏的董安寧有些不安的道,“易姐姐,你說她既然發現了不對勁,爲何還不害怕?居然還有閒心坐在那裏喝茶。”
易佩玲冷哼一聲,“不過是裝腔作勢罷了。”頓了一下,又朝董安寧看過去,有些不滿,“你先前說要替本姑娘教訓一下她的,莫非現在反悔了?”
董安寧下意識打了個寒顫,“可是……現在水裏這麼涼,不會出意外嗎?”
易佩玲過不在意地道,“只是給她個小教訓,誰讓她當着本姑娘的面勾搭陸二公子,儼然是沒把本姑娘放在眼裏。”
董安寧內心暗想。
你不過是一個閨閣女子,而楚宛寧是聖上親封的縣主,論身份,你比不過她,論樣貌同樣比不過她,人家縣主爲何要把你放在眼裏?
只是她深知易佩玲的手段,故而不敢直接說出來。
京城貴女中,易佩玲愛慕陸二公子早就成爲了衆矢之,更別提她曾經死皮賴臉地對陸二公子糾纏不清。
若不是陸二公子被纏得煩了,讓陸川把人丟出去,並且命人給易府帶話,讓易大人好好管教好膝下嫡女,再有下回就別怪他不留情面了。
正是因爲這件事,易佩玲在貴女圈徹底沒有了好名聲。
只是她這人嫉妒心強,甚至把陸二公子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容不得旁的姑娘惦記。
剛纔在宴會上,就因爲易佩玲不小心撞見陸二公子對楚宛寧笑了一下,她便揣掇董安寧守在榮郡王府的兩個婢女,命她們把楚宛寧給騙到這裏來。
就爲了給她一個教訓,讓她別惦記不該惦記的人!
“我人都來了,你們這是打算躲着不出來了?”喝了兩杯茶,楚宛寧擱下茶杯,慢條斯理地朝她們躲藏的地方看過去。
一瞬間,兩人甚至覺得楚宛寧一早就發現了她們的存在。
可既然她發現了,爲何給這幅什麼事情也沒有放在心上的模樣?
董安寧朝易佩玲看過去,忙問:“她看見我們了,怎麼辦?”
“怕什麼?”易佩玲反而鎮定下來了。
楚宛寧看見了又怎樣,這裏只有她們三個人,她們這邊又有兩個人,收拾一個柔弱的閨閣少女,不過是一件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