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邊的小姑娘剛一點完,賀琦年就迫不及待地看着阿公說:“我要一盒臭豆腐,這些東西每樣都要一串,刷辣醬,越辣越好。”

    “喫辣容易長痘。”盛星河說。

    賀琦年撩起劉海顯擺:“你看我長痘了嗎?”

    不僅沒有,皮膚還相當細膩。

    一碰辣椒就瘋狂冒痘的盛星河感到一絲淒涼。

    這世界太不公平了。

    阿公樂呵呵地問道:“甜醬要不要?”

    “不要,有孜然嗎?”賀琦年問。

    盛星河在一旁說:“這些都要刷甜醬纔好喫,放孜然是什麼鬼,你當這是燒烤嗎?”

    賀琦年:“孜然纔是靈魂。”

    盛星河:“你不覺得孜然味道怪怪的嗎?”

    賀琦年:“女孩子才愛喫甜的。”

    “”

    沒有比賽,盛星河難得放肆一把,點了很多肉製品,“刷甜醬,再要一串豆腐乾。”

    “好嘞!”

    炸串出鍋,香氣四溢,阿公把東西全都擺進一個圓形的鐵盤子裏開始刷醬。

    “打包還是在這兒喫啊?”阿公問。

    “在這喫吧。”

    賀琦年端着盤子嚐了一口,感覺不夠味,又動手往上邊灑了點辣椒粉。

    他這一灑,阿公那一瓶辣椒粉就剩下半瓶了。

    盛星河端着盤子站到了陰涼的地方,賀琦年追過去問:“你的火腿腸好喫嗎?”

    “”這話說的,讓人怎麼接呢。

    賀琦年似乎並沒有多想什麼,眼神牢牢地鎖定那根火腿腸,像是盯着魚缸的貓咪。

    盛星河不禁爲自己污穢的思想感到羞愧。

    “你想喫自個兒再買一根,一會我幫你付錢。”

    “我懶得排隊了,你給我嘗一口吧,我還沒喫過甜的。”賀琦年說。

    “我都咬過了啊。”盛星河說。

    “我看得出來,我又不嫌棄你。”賀琦年說着就湊過去咬了一大口,“唔”了一聲,挑起眉毛,豎起大拇指,“好喫哎!”

    盛星河看見他下脣上沾着的醬汁,忍不住笑了,“那剛是誰說甜的都是女孩愛喫的?”

    “我現在撤回了!”說着又湊上去咬了一口。

    火腿腸只剩下指甲蓋那麼長的一小截。

    盛星河干脆遞過去,“你喫吧。”

    賀琦年搖搖頭:“你喫吧,我特意留給你的。”

    “”

    還特意。

    盛星河還是把火腿腸放進他盤子裏,“我不要吃了,你喫吧。”

    賀琦年盯着那截東西兩秒,扭頭瞪大雙眼,“你是在嫌棄我咬過的東西嗎?”

    盛星河毫不猶豫:“對啊。”

    賀琦年捏着火腿腸放到他盤子裏:“我又沒留下口水,你看這個橫切面,多整齊,喫吧,別浪費,你不是最愛喫甜甜的嗎。”

    盛星河簡直哭笑不得,“上面都留下你的牙印了好不好?”

    賀琦年梗着脖子,“我的口水是芒果味的。”

    盛星河無語,把火腿腸撥到一邊,啃起了雞翅,“被你說的我都沒胃口了。”

    賀琦年:“我都沒嫌棄過你呢!”

    盛星河:“這跟我嫌棄你有什麼關聯嗎?”

    “”

    “教練!你們偷喫什麼呢!”張大器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了過來。

    倆人同時回頭。

    賀琦年捏着那一截火腿腸小跑過去,“大器,你來得正好,我特意給你留了個好東西!”

    盛星河:“”

    分享完炸串,一幫人聲勢浩大地走進麪館,原本安安靜靜的空間瞬間喧鬧起來。

    麪條已經上桌,每個人都找到了自己點的麪條,不過令人疑惑的是,除了大家點的那些,還多出來五碗。

    谷瀟瀟扭頭大喊:“教練,你是不是點多了啊?”

    “沒,”盛星河找到位置坐下,“賀琦年飯量大,多的他解決。”

    點單的時候,賀琦年並沒有參與,聽見這話,意外又驚喜。

    他大口地咬下一塊排骨,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

    張大器咬斷面條,含糊不清地說:“教練!那我的飯量也大,也要多加點料!”

    衆人聽後紛紛附和:“對啊,我們飯量也大啊!”

    盛星河搓了搓額頭,覺得無奈又好笑,衝着櫃檯喊了一聲:“老闆,這麪條能續不?”

    老闆點頭:“可以可以,麪湯麪條都能續。”

    “哎——”張大器再次帶頭抗議,“教練好偏心啊對不對?”

    下一秒,麪館裏響起了整齊劃一的“抱怨”,“就是,教練!你好偏心啊!——”

    老闆坐在櫃檯後大笑,女生們開始表演撒嬌。

    盛星河也被大家給逗樂了,“成成成,你們要加什麼自己點,一會我買單。”

    賀琦年埋頭猛塞了好幾口麪條,不過嘴角的笑意仍然肆意蔓延,攀上了眼尾。

    偏心。

    他當然知道正直的盛教練不是故意偏心,對他更沒有其它意思,但這並不妨礙他領會這個詞彙的美妙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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