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解釋,芽衣也並沒有多少可以和索隆說的事情。按照她的身份戰鬥的事情不用說,根本是一無所知,唯一能交給索隆的,也就只有這戰國時代的生活方式,還有說話的技巧。就目前看來,如果索隆按照他一貫的方式說話,不出5分鐘就會露餡。特別是他那蹩腳的英文,已經讓芽衣絕望了。

    “我活不下去了片倉大人,索隆君好難教,讓我死一死吧。”芽衣大字型的躺在房間裏,看着推門而入的片倉小十郎,有種去抱大腿的衝動,“索隆君除了聲音以外哪裏都跟伊達大人不一樣啊嚶嚶嚶嚶。”

    “別鬧了安堂,快點坐好,女孩子這麼躺着像什麼樣子。”

    “已經沒有體力可以讓我變成正常的樣子了,索隆君冥頑不靈的好像伊達大人的品位,我拯救不了它,請賜罪啊……”

    片倉小十郎看着芽衣,腦袋裏都快成漿糊了。他覺得按照常理來講應該不會這麼難,畢竟這位羅羅諾亞·索隆從各種意義上來看和伊達政宗並沒有差太多。片倉覺得只要交代好一些細節,以假亂真總歸是沒問題的。但是萬萬沒想到,折在了本該是最簡單的語言這關。

    “好了快起來,我去跟你看看。”片倉小十郎揉了揉額角,摒棄了男女授受不親的信條,把芽衣從榻榻米上拖了起來,“要是真有那麼困難,我們再想別的方法吧。”

    事實證明學生學得不好是老師的問題,芽衣的英文水平本來就半瓶子咣噹,索隆自然學不會。但是換了片倉·靠譜·小十郎以後,索隆的學習力瞬間飆升,沒有半個時辰的功夫一切都得到了解決。看到結果的安堂芽衣倍受打擊,爬到房頂上任片倉小十郎怎麼勸都不肯下去了。

    片倉小十郎嘆氣,朝着索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讓您見笑了。”

    說完,他一個閃身跑到了房頂上,走到芽衣身邊,表情嚴肅了起來。

    “安堂,別任性了,發生在政宗大人身上的這件事我們不能跟其他人說。你要知道還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下一場戰鬥就要開始了,在那之前必須要讓羅羅諾亞君瞭解現在全國的局勢。至少奧州的情況要熟記於心纔行,你也不想羅羅諾亞君上場的第一戰就帶着失敗而歸吧?”

    芽衣沒動,不過片倉總覺得對方鬧彆扭的情緒比剛剛已經退下去很多了,又加了一把勁。

    “哎……這樣好了,你去和桃嬸說一聲,今天下午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搬來這邊住吧,順便也能照料到羅羅諾亞君的飲食起居,至少在日常生活中不會出亂子。剩下的事情,我來負責。”

    “好的就這麼說定了我現在就帶羅羅諾亞君去熟悉住所及其附近的環境!”

    片倉看着芽衣唰的一下站起來,從屋頂蹦了下去,拽着羅羅諾亞一路飛奔離開,總有種被對方擺了一道的感覺……

    “……年輕真好啊。”

    房檐下的索隆也被下了一跳,看着芽衣從上面蹦下來條件反射的接了一把,好在沒有兩人一起撲街。芽衣簡單的把行動計劃和索隆說了一聲,索隆沒有反對,配合程度超出了芽衣的預料。不過等芽衣收拾好東西,回到門口的時候,索隆卻不知道跑去了哪裏……

    芽衣一下子慌了,這地方對於索隆來說是絕對的人生地不熟,沒開發又沒地標,更主要的是他現在頂着的是奧州筆頭伊達政宗的殼子,萬一出現什麼意外,絕對會成大事件的。

    “啊啊啊啊,可惡啊!”

    芽衣差點跪在地上,她也不敢跟片倉開口提這件事,轉身和身後的侍女說了一聲以後朝着農田的方向飛奔而去。

    還好現在是接近豐收的季節,田裏的莊稼泛着金黃色,讓芽衣能夠一眼找到那顆翠綠翠綠的綠藻頭。很明顯,那顆綠藻頭在莊稼地裏轉懵了圈,正在用詭異的速度繞來繞去,卻繞不出來。

    你就發現不到旁邊的景色是一模一樣的麼!

    芽衣快被索隆的路癡程度嚇哭了,她看着那顆綠藻頭圍着那片範圍不大的莊稼轉了一圈又一圈,心力交瘁。

    “要是一直跟着他行動,我大概需要背下來全國的地圖吧?”

    想到也許真的會發生的事情,芽衣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她想,再不阻止索隆對方可能會迷路到更遠的地方。只好穿過那片作物,在索隆又一次繞到自己面前時,唰的一下抱住了對方的大腿。

    “大俠,大俠你饒我一條生路,再看你走下去我就變鬥雞眼了!”

    索隆被抱住大腿以後第一反應不是敵襲,而是烏索普出現了。不過看清自己大腿上掛着的人是誰以後,他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幹嘛快鬆手!!!”

    男女授受不親這種羞恥心芽衣沒有索隆也還是多少有點的,但是他又不能動手把芽衣擼下去。芽衣這細皮嫩肉的,他還真怕捏出個好歹來。倆人雞同鴨講了半天,索隆終於意識到錯誤出在自己身上,但是想起芽衣那和矜持不沾邊的動作,他十分淡定的把責任全推了回去。

    “是你長得……嗯……太袖珍了。”

    “呵呵,跳起來抽你信不信?”芽衣皮笑肉不笑的鬆開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總之我們得趕快回去,片倉大人還有事情要囑咐你呢。”

    “我記得你不是要去收拾東西麼?”

    “啊對!”芽衣眨眨眼,隨後用怨靈一般的眼神盯着索隆慢悠悠的開口道,“要不是索隆君自說自話的迷路到了奇怪的地方,我早就收拾好東西,天沒黑就能返程了呢。”

    索隆後背冒起了一陣陣的涼氣,自知理虧,取東西返程的路上終於沒再幹出拐錯彎的事情,順利的回到了片倉小十郎那裏。

    雖說是處在戰爭時期,但是他們目前所處的村落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食物上不能說是有多麼的豐盛,倒也不至於到貧瘠的程度。索隆對食物沒有什麼太大的要求,卻很不客氣的把原先伊達政宗本人珍藏的酒喝掉了好幾瓶。片倉看到的時候就差默唸阿米豆腐了……

    片倉愁在心裏苦不堪言,還不能跟索隆發火。對方只是說了句想喝酒,那些侍女自然會把東西端上來。這恰好說明了索隆和伊達政宗氣息上的相似,已經到達了能夠矇蔽普通人的地步。

    晚飯過後片倉又一次開始了教學工作,感覺語言上已經沒有什麼大問題以後,他決定帶着索隆去挑戰一下更高的難度——戰鬥。

    雖然之前芽衣和片倉提過索隆本身的戰力不容小覷,可他還是不太放心,決定親自考量一下。

    “因爲不清楚您的實力,所以選擇了木刀,即便如此還是希望您可以全力以赴。”片倉把幾把木刀遞給索隆後,擺好了姿勢,“隨時都可以開始。”

    索隆拿到木刀以後掂了掂,目光變得凌厲起來,周圍逐漸出現了壓迫感。

    如果索隆使用的是自己的身體,那麼此刻他應該是處於一種和片倉不相上下的程度,並未使用全力的他,在開始攻擊以後沒多久出現了很嚴重的違和感。

    而這嚴重違和感的來源不是四肢,而是最重要的眼睛。索隆又進攻了兩次,然後默默的喊了暫停。

    “如果剛剛您不停下來的話,勝利的人大概是您。”

    “啊,比起這個有更重要的事情……”索隆擡起手放在右眼前晃了晃,有些無奈的嘆氣,“果然……”

    片倉有些不明所以,不過端着茶在一邊圍觀了一段時間的芽衣看出了門路。

    “是不是索隆君原先的眼睛是沒有問題的,使用伊達大人的身體纔會不適應?”

    事實和芽衣說的差不多,不過有一點出入。索隆的眼睛並不是完全沒問題,他受傷的部分是左眼,伊達政宗受傷的是右眼,這才加大了他覺得違和的程度。切磋是不會有太大影響,不過這種狀態下,戰鬥明顯還是會出現問題。

    不管怎樣都需要抓緊時間了,這是片倉的想法。當前的局勢不允許他們悠哉的度過,按照之前的計劃,再過兩天便是之前定下發動奇襲的日子,就算拼命,也要讓索隆在那之前掌握至少八成的東西。

    “當下的局勢已經不能從長計議了,接下來的兩天時間我會帶着你熟悉政宗大人戰鬥的方式,指揮的習慣,不管怎樣,奇襲必須要取得成功!”?

    ……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片倉如他所說那樣,寸步不離索隆身邊,糾正他每一處有可能露出馬腳的地方。芽衣雖然和他們住在一個建築物裏,見到他們兩人的次數卻是用一隻手就能數的出來。

    不過很遺憾的是,改變一個人的習慣何其困難,片倉做的很多,卻也只能將一些重要的部分進行修正,而後安慰自己奇襲的那天他也會跟着一起前往,多少有個照應。至於索隆那深入骨髓的路癡屬性,片倉此刻和芽衣一樣,徹底的放棄去治療它了。

    出發的那天風和日麗,芽衣站在門口朝着兩人揮手,看着索隆如同伊達政宗本人一樣,說出那句標誌性的臺詞。

    等到大部隊離開以後,芽衣的表情才收了起來,看不出一點情緒。

    “啊,果然還是很擔心啊,去看看好了。”

    少女現在門口迎着太陽伸了個懶腰,身影一閃,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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