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兒，小聲嘀咕道：“有這麼明顯嗎？”
“有！人類，你把我當瞎子嗎？”西琳提聲質問道。
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小陳有些無奈：“我沒有，只不過，變成這樣我也沒辦法啊。現在身體被崩壞能腐蝕得越來越嚴重，而且我每天上課都被拉進來，身體狀態能好纔怪喲！”
聽到這番話，西琳小嘴微張幾下，最終選擇低着小腦袋，一言不發。
對於高傲的女王來說，即使做錯了也拉不下臉，去主動認錯。
“你，可以不去嗎？”西琳拉了拉她的衣袖。
小陳眨了眨眼：“去哪？”
“……手術。”
西琳垂着小腦袋瓜，雪白的髮絲，遮住她的表情。
或許是感受到小丫頭的擔憂，小陳露出老母親欣慰的笑容，伸出手不停地順毛：“可是，如果不手術的話，我會死的喔。”
“手術不是百分百有效果的！”西琳昂起腦袋，大聲說道，眼角掛着晶瑩的淚珠。
小天使很不實誠。
陳並未進行反駁：“你說得對，手術不能保證百分百成功，但至少還有一絲希望，不是嘛？”
拍開頭上的那隻手，西琳轉過身坐着，一副“我不想搭理你”的態度。
她是真的不想讓對方離開，偏偏又沒有更好的辦法。
討厭！
小陳也不在意，只是，隱約感覺到，有什麼詭異的存在，正暗中觀察着自己。
可回過頭去，卻又沒發現。
是自己的錯覺嗎？
然而，沒有人能夠爲陳解答她的疑惑。
“人類，你還有沒有其他作品？”
似是不想讓氣氛太過壓抑，西琳在好一會兒後纔出聲。
陳下意識地摸了摸西琳的腦袋瓜，見她只是不悅地蹙眉，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劇烈掙扎後，心情大好：“有！你想看什麼內容，媽媽都可以幫你寫出來！”
“媽、媽媽？”
西琳懵了。
我找你要個小說，關媽媽什麼事兒？
臥槽！
你不會…
“人類！你想當本王的媽媽？”
西琳怒目圓睜，腮幫子鼓鼓的，像極了膨脹的河豚，異常可愛。
陳反問道：“不行嗎？”
“你禮貌？”西琳氣笑了。
“我只想給你一個完整的家，不可以嗎？”
“……”
西琳陷入沉默中。
半晌，她才擡起頭，直勾勾地盯着對方：“你連我原本的模樣都沒見過，也好意思開口說要給我一個完整的家？人類，你未免也太癡心妄想了吧？”
果然，知道我要毀滅世界後，就開始試圖阻止我。
跟那個女人一樣可惡！
“誰說我不知道你原本的模樣。”陳淡定地拿走她懷中的神州平板：“你看好了啊，我現在，就繪畫出，你原本的面容！”
西琳不怒反笑，只覺眼前這個人，要比想象中有趣多了：“好啊，人類，本王給你這個機會。如果你不能完美還原出來，那就…就…”
一時間竟想不出來，要讓她幹啥纔好。
尷尬。
陳也不在意那麼多，開始用指尖，在平板屏幕上飛舞。
看到褐發灰眸女孩兒，專注地在平板上創作，西琳的好奇心不由被勾起，湊過去站在陳身後盯着。
首先是臉的輪廓，貌似只有上半身，因爲線條並沒有畫到腰部以下。
隨後，在臉部畫上兩條線，橫豎各一條，典型的十字線條，西琳依稀記得這是面部五官的基本框架圖。
陳並沒有繪畫律化的西琳，畢竟，那張面孔太過囂張跋扈，不適合展現出來觀賞。
所以，她選擇最初的形象。
紫色的飄逸長散發，兩邊翹起的小撮毛髮，目光還是很純粹的，並沒有律者後的蘑菇十字花刀。
最吸晴的是那張天真爛漫的笑顏，那種洋溢着雀躍的情緒，在旁觀者心中不斷蔓延，彷彿是雷雨天過後一道靚麗的彩虹，讓人將所有的不快一掃而空，徒留歡喜和美妙，幸福和美滿。
望着這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西琳驚訝得捂着自己的小嘴，眸子充斥着濃濃的不可思議，同時，心中也很不解：她爲什麼會知道我之前的容貌？
明明，奧托那傢伙封鎖了第二次崩壞的全部信息，又爲何有人知曉這一切呢？
難不成，這個傢伙也是那場戰場的倖存者？
不對不對，這個年紀，完全不符合。
西琳開動自己的腦筋，卻想不出所以然出來，而她又不願意打擾對方創造，生怕這幅畫會因爲外界因素的影響，無法完美呈現出來。
她已經很久很久，久到自己都快忘記，自己曾那麼開心地歡笑過。
思緒彷彿回到了幾十年前，那時候崩壞還未降臨，她和媽媽的生活雖然有點艱辛，但卻感覺很充實和幸福。
即使沒有父親的存在，母女兩人依舊很快樂。
出生於希伯利亞的西琳，童年開端還是很不錯的。
直到第一次崩壞降臨，家園被毀、親人喪失理智。
直到奧托那個傢伙出現，縱容天命分部四處收容孤兒，實則是爲了丟入八比倫塔內，化作聖痕、裝甲等試驗的材料。
“啪嗒——！”
“嗯？”
水珠落在平板上，陳停止繼續作畫，面露疑惑：這片虛擬的空間，竟然還會下雨？
這麼真實的嘛？
也難怪原著中的草履蟲會上當，以爲自己成功幫到塞西莉亞，消滅了第二律者，改寫原本的悲劇，實則什麼都沒能做到。
當她擡起頭的剎那，卻看到西琳在啜泣。
感情是這丫頭哭了，而不是天空在下雨。
“西琳，你沒事吧？”
陳放下平板，想要站起身，靠近她安慰一番。
奈何西琳後退幾步，用胳膊捂着半邊臉頰，大喊道：“你別過來！我不需要你這個傢伙，假惺惺的欺騙我！”
“我...”
半空中的手，無力地垂下。
看着眼前炸毛的女孩，陳低垂着眼簾，不發一言。
雙方就這麼僵持着，誰都不願意先開口。
西琳聳拉着小腦袋，看着自己的腳尖，心裏有點堵：我語氣...是不是太沖點了？
要不要道歉呢？
可，可是，這會不會又是陷阱？
人類可是很擅長欲擒故縱的...
就在她胡思亂想時，忽然感覺肩膀一沉，整個人都被環抱起來，耳畔傳來溫柔的低語：“ichliebedich.”
西琳瞪大雙眼，眸子滿是震驚。
怎、怎麼會？
爲什麼，她會知道這個魔法咒語？
這個不是隻有她自己，和那個女人才知道的嘛？
西琳迷茫，疑惑，不解。
還有，鬱悶。
就好像獨屬於兩個人之間的祕密，竟然會從第三個人口中得知。
這無異於晴天霹靂。
然而，陳卻不自知，緊摟着西琳，試圖將所有的溫暖，傳遞給這位可憐的小姑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