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飛塵掐了把身邊的黎朝,嚴肅問:“是不是我不小心誤食毒菇出現幻覺了?”

    黎朝拍開身上的髒手直起身防備的看向來人,眼神逐漸震驚。

    黑色的戰鬥服在剛剛打鬥的時候被割破了一個口子露出明顯訓練痕跡的肌肉。

    狼狽的樣子和乾乾淨淨的季酒形成鮮明對比。

    他看起來沒什麼精神力波動,在「廢市」中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獨善其身。

    黎朝警惕的舉起槍對着他:“你是誰?”

    槍裏已經沒有子彈了,他的異能耗空,只能通過聲張虛勢的方法讓對方不敢輕舉妄動。

    季酒歪頭:“我叫季酒。”

    這個天真得有些過分的回答讓在場兩個人都僵住了。

    俞飛塵嚥了下口水:“你怎麼自己一個人出現在這裏,你的同伴呢?”

    他下意識就覺得季酒是被某個佔有慾強的獵人帶來的,很多顏值高的普通人會依附某個獵人已經成爲了基地內很普遍的現象。

    對於獵人這種刀口上舔血貫徹信條大多是及時行樂的末世職業來說,在出任務的時候帶個美人在身邊方便解決生理需求也不是個別存在。

    雖然俞飛塵很不恥這種對別人生命不負責的行爲,但現在迫於形式他們肯定不能和那個獵人交惡。

    至少能帶這麼好看的一個花瓶美人出來肯定是很強的。

    季酒不解:“同伴?”

    俞飛塵解釋:“就是在這之前跟你一起的那個人。”

    完了,不僅僅是花瓶美人,還是個腦子和體力看起來一樣不太好的人,簡稱草包美人。

    原來是在問飼主!

    季酒的眼神亮了亮,聲音十分清亮:“我不知道!”

    俞飛塵被噎了一下。

    沒察覺對面兩個人扭曲一瞬的表情,季酒接着道:“他好像迷路找不到我了。”

    笨飼主迷路了三年,他等不及想找到人就自己把自己□□了。

    聞言,俞飛塵和黎朝默默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幾分瞭然。

    在「廢市」迷路的下場只有一條,那就是成爲畸變物的盤中餐。

    也許他們是遇到了危險,而那名獵人爲了保護他就自動去引開畸變物了。

    聽起來就是一個過於自負而且佔有慾太強的獵人,至少還沒有泯滅人性讓小草包去引敵。

    俞飛塵看向季酒的眼神變得同情。

    一個長得好看的美人。

    一個長得好看而且腦子不太好的美人。

    一個長得好看腦子不好還失去庇護的美人。

    總不能見死不救,而且還不知道是誰殺了在附近的藍紋藤蔓主腦,說不定就是那個庇護他的獵人。

    在這種情況下他和黎朝不必溝通都默認要先把季酒納入羽翼保護下。

    俞飛塵收起戒備的姿勢,大大咧咧的引開話題:“你的防護口罩口罩丟了嗎,基地外的空氣可不適合普通人。”

    “爲什麼?”季酒只是單純的好奇。

    他對於世界的認知基本全來自於司殷遠和他房間裏24小時開着的電視機。

    可惜末世開始後磁場絮亂,全世界電視在末世第五天就報廢了,季酒只來得及通過新聞臺得知畸變物和異能者兩個關於末世的新興詞彙。

    這讓他迫不及待想汲取新知識。

    是一顆好學的小草。

    俞飛塵更加坐定季酒草包美人的標籤,他面上完全不顯露半分,頗爲自然的調侃:“一看你就沒有好好聽基地的科普講座,很多畸變物的毒性是能通過空氣傳播的,普通人不像異能者那樣有抗毒性,一旦吸入就完了。”

    見季酒還是一副狀況外的樣子,俞飛塵抓了抓腦袋舉了個例子:“比如常見的有毒蠅鵝膏菌,它們本身有毒就算了,就連孢子也有毒,異能者吃了也得脫層皮更別說普通人了。”

    “話說你運氣真好,附近好像一朵毒蠅鵝膏菌也沒有,真奇了怪,這裏明明很適合它們生長。”

    季酒咂咂嘴露出回憶的表情:“是那種邊緣有短條棱的紅色蘑菇嗎?”

    俞飛塵猛點頭:“對對,白色杆杆的,還有小顆粒在上面,這種蘑菇只要不食用就不會要命,要命的是它到處跑的孢子,普通人根本碰不得。”

    看來小草包是做過點功課的。

    季酒靦腆的笑了笑,唔,這種蘑菇還挺好喫的。

    誰都想不到眼前就是喫光附近所有毒菇的罪魁禍首。

    俞飛塵還在那裏嘀嘀咕咕爲什麼沒看到附近有毒菇的身影,黎朝已經開始詢問季酒願不願意和他們一起。

    黎朝:“如你所見我們的情況不太好,而且還有一個A級任務要去完成,我們也不能保證你百分百安全回到基地。”

    基地?

    飼主也會在那裏嗎?

    季酒的眼神念念不捨的從天上飛過的一隻化骨白鴿收回,只捕捉了這個關鍵字。

    他馬上高興的點頭:“好哇。”

    青年的眼神天真澄澈,幾乎讓人無法對他過分苛責。

    黎朝咳嗽了一聲,大概明白爲什麼之前帶他的獵人捨不得把他獨自留在基地了。

    原本嚴厲的話全部收回,最後黎朝也只吐出幾個字:“跟好我們。”

    他解下腰間的解毒劑扔給季酒後大步向前開路。

    俞飛塵跟在季酒旁邊解釋:“這是研究院新研發的,能擋住大部分空氣中的毒素,只要別作死喫畸變物就行。”

    最後這句話是半開玩笑的語氣。

    畢竟誰也不會想不開到去喫畸變物。

    解毒劑甜甜的,季酒很喜歡。

    他一邊喝一邊十分乖巧應道:“好喔。”

    放出來的黑霧在身後偷偷摸摸吞噬掉了地上沒有生息的藍紋藤蔓。

    …

    身爲頂級覺醒者,黎朝和俞飛塵的恢復力強得驚人,走了兩條街道後就基本恢復了戰鬥力,季酒跟着他們身後格外輕鬆。

    俞飛塵覺醒的異能「追彈」擁有將手指化爲槍管的天賦,並且打出的子彈帶有自動追蹤。

    他目光凌厲的將要撲過來的一隻寄脊蠱打穿一個洞。

    季酒好奇的撿起被衝擊力貫穿到路邊的寄脊蠱屍體。

    彷彿小八爪魚的細小藤蔓,在藤蔓尖端有細密的鋸齒。

    俞飛塵這個人的嘴巴就閒不住,這種時候見到了好奇寶寶季酒,哪怕是在警惕周圍也要絮絮叨叨。

    “這就是莬絲花畸變的寄脊蠱,被它寄生後會被喫光大腦寄宿在脊背上,被操控着成爲行屍走肉,尋找更加新鮮的血肉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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