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也跟着嚴肅起來:“「消逝的祕境」其實是個被覆滅的基地,如同幽靈船般明明已經全部死去,卻又在某天突然出現,只不過幽靈船是出現在海上,而這個祕境是在空中,祕境裏唯有一個燈塔可以被外人捕捉,也是整個祕境唯一能進去的入口。”

    季酒緩緩挺直了腰肢,像是在幼兒園發表問題的小朋友一樣積極:“是鬼嗎?”

    觀音愣了一下,隨機笑道:“不,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鬼,肯定是畸變物在搞鬼,不過不知道是何種恐怖的畸變物才能讓整個基地消失又懸浮在空中。”

    季酒於是又軟軟的歪在飼主身上,身上有止不住的失落。

    末世還沒有開始的時候他就看過電視上不少恐怖片,對於鬼怪靈異很感興趣。

    他忍不住有些傷心的扯了扯司殷遠的袖子,問:“世界上真的沒有鬼嗎?”

    司殷遠以爲他害怕了,揉揉頭溫柔道:“沒有。”

    壞飼主!騙小草!怎麼會沒有,他都在半夜聽到沒有人住的樓上傳來彈珠聲了,肯定是有鬼孩子在上面想跟他玩。

    季酒不高興了,轉身氣呼呼的不想理司殷遠。

    司殷遠臉上浮現幾分疑惑,不知道自己怎麼又把青年惹炸毛了。

    但他還是熟練的拿出一根草莓味的營養液哄人。

    季酒哼哼唧唧的接過營養液。

    好吧,一顆大度的小草要學會寬容飼主。

    他邊舔邊好奇的問:“那我們如果找到了燈塔,要怎麼上去祕境?”

    「消逝的祕境」是在空中懸浮着的幽靈基地,除了找到它的入口外還得有辦法上去。

    觀音四隻手一起無奈的擺了擺:“我當時上去純粹是意外,被一隻千足蜈蚣給盯上當成儲備糧抓上去了,死裏逃生纔回來的。”

    “千足蜈蚣?”司殷遠揚眉。

    再次談起那隻畸變物,觀音還是會本能的產生恐懼,額頭上浮現細密的汗水,兩雙曾經被腐蝕得只剩下白骨的雙手又開始隱隱的發疼。

    他強忍着不適:“那是一隻八層樓高的蜈蚣,渾身上下都畸變成了鋼鐵般的皮膚,走動的時候都是鋼筋的聲音,除了數不清的足以外在靠近頭部的背上還有五對巨大的鋼化尖刺,在地上一戳就是一個深坑,人要是被攻擊到會直接變成肉泥。”

    司殷遠皺眉:“具體長度呢?”

    觀音搖頭:“無法丈量,那祕境到處都是灰濛濛的霧氣,它的身軀在霧氣裏穿梭總是若隱若現。”

    季酒恍然大悟:“那我們到時候叫那隻大蜈蚣帶我們上去不就行了!”

    只需要威脅一下,小草幹這種事情可熟練了。

    在場沒有人把季酒的話當真,尤其是司殷遠,在他的濾鏡下哪怕擁有強大的異能,季酒依舊是膽子小小又很嬌氣,如果離開他就會被欺負。

    他上.癮似的揉了揉季酒的頭,“我已經找到幫手了。”

    觀音眼角抽了抽:“司隊,你該不會是想叫她們吧?”

    “對!”

    “沒錯!”

    “就是我們!”

    三道一前一後自然銜接的聲音突然出現接替司殷遠回答了問題。

    三胞胎姐妹穿着一模一樣的衣服走過來,臉上帶着如出一轍的表情。

    季酒揉了揉眼睛,以爲是自己看錯了。

    三姐妹對着他甜甜的笑,張口便是異口同聲:“你好。”

    季酒遲疑了一下:“你...們好?”

    一時間他居然沒看出這是一個人□□出三個人還是三個長得一樣的人。

    連發型服飾都是一樣的,髮色是少見的紅棕色。

    三姐妹中的大姐捂着嘴笑:“我們是三胞胎。”

    二姐咯咯咯笑:“不是什麼分身術。”

    三妹抿嘴笑:“多熟悉兩天你就認得出來了。”

    觀音不自覺往後挪了挪,心有餘悸:“不可能,我認識她們兩年了也沒認清誰是誰。”

    一直在旁邊默默聽着的黎朝舉了下手:“我也認不清。”

    觀音被這三姐妹整過好幾次,現在看到都有些後怕。

    偏偏他有好幾次的任務都跟這三姐妹適配,再加上他們覺醒異能的特殊性,老是被公會其他獵人戲稱爲“中西合璧”,沒想到哪怕是和司隊一起組隊也難逃她們的魔爪。

    季酒第一次見到人類的三胞胎,對她們很好奇,“你們是什麼異能?”

    大姐再次捂嘴笑了笑:“我們的異能是「女巫」。”

    二姐:“就是西方故事裏經常出現的女巫。”

    三妹:“我們擁有一些女巫有的技能。”

    “那你們有貓嗎?”季酒想起了曾經在末世看的電影。

    女巫身邊總是會有一隻通人性的黑貓。

    大姐搖頭:“很遺憾,我們沒有。”

    二姐手上變出一根掃把:“但是我們有掃把。”三妹手上又變出一瓶魔藥:“和喝了就會嗝屁的毒藥。”

    二姐手上的掃把突然站了起來,好奇的朝季酒繞了一圈後發出“喵~”的一聲。

    還試圖用掃把頭來蹭蹭季酒。

    二姐驚喜道:“看來我的掃把很喜歡你。”

    季酒學着擼貓的手法摸了摸掃把,居然得到了迴應,掃把發出了舒服的呼嚕聲,尾部最長的那根枝條還拍了拍地面。

    這一幕其實是有點詭異的,只不過季酒完全不覺得一隻像貓的掃把有什麼問題,高興的跟掃把玩了起來。

    一草一掃把十分和諧。

    觀音露出詫異的表情:“這掃把什麼時候變成這麼乖了?”

    他記得三胞胎中二姐的掃把是最有個性也是最兇的。

    他蠢蠢欲動的伸出手想試一下,還沒等摸到掃把就被它翹起來的枝條用力抽打了一下。

    留下三道破皮的劃痕。

    觀音:果然還是那個魔鬼!西方的魔鬼!

    ...

    隨着車緩緩開出,基地出口的播報響起:“出行平安,我們在這裏等待您們的迴歸。”

    這是季酒第二次聽到基地出口的播報,和上一次躲在車內不同,他這次是光明正大坐在車座上的。

    堂堂獵人首席就在他的旁邊給他剝開心果的殼。

    剝一個喫一個,很快旁邊就堆起了一小堆開心果殼。

    季酒喫着果肉,眼神時不時飄過去。

    感知到他所想的,司殷遠側了側身體徹底擋住那堆殼:“殼是不能喫的。”

    “好喔。”季酒露出乖巧的表情,“我們要去哪裏找那個祕境?”

    開車的觀音道:“去「荒地」48號。”

    48號區域本來不是「荒地」,那裏在末世前曾經也是一個繁華的小城市,末世後憑藉優越的地理環境成爲了一箇中型規模的基地,而在基地被畸變物屠城後,整個城市一夜之間消失在原地成爲了現在的祕境。

    那地方自然也變成了什麼都沒有的荒地,被列爲最安全的「荒地」,幾乎沒有畸變物在那裏生長。

    季酒又吃了一個開心果:“如果我們找不到燈塔怎麼辦?”

    燈塔不是誰去都能找到的,全憑運氣和緣分。

    他還想見見幽靈呢。

    小草對這件事上了心,他堅信會在那個消逝又出現的死基地裏見到幽靈。

    並且很想和幽靈成爲朋友。

    “把那地方炸了,它害怕了自然會跑出來。”司殷遠語氣淡然得像是在討論天氣。

    別人說出這種話會被嘲笑爲狂妄,但當這句話是從他嘴裏出來的時候就完全不一樣了,司殷遠垂下金眸像是掩住殺意的兇獸,用慢條斯理的語氣說出最狠厲的話。

    只不過手上忙忙碌碌在爲某顆小草剝殼的動作使這份冷厲大打折扣。

    哪怕是畸變物也懂得趨利避害,在他們談話之間三姐妹的車被一羣蛇莓給纏住了。

    她們的異能雖然很方便,但也只是b級的覺醒者,被大量蛇莓纏住後只能朝前面開路的三人發出求救。

    觀音停下車:“我來吧。”

    一回頭,就發現季酒不見了,嚇得四隻手趕緊去拉車門。

    他居然在停下車的瞬間就跑到外面了。

    纖細的身影站在一大坨扭曲如毒蛇的蛇莓面前顯得那麼嬌小。

    好像一不小心就會被那畸變出毒牙的蛇莓花朵給吞下肚。

    在末世前的蛇莓能有一定藥用,還能用於治療蛇咬傷,末世後的蛇莓完全反了過來,只要被咬上一口,就會跟中了最毒的毒蛇液一樣痛苦的死去,不過蛇莓果實倒是一點沒變,小小一個個長得像是瘦弱的小草莓。

    季酒就是被蛇莓果實吸引下來的,他快速伸出手摘下了距離他最近的一顆蛇莓就往嘴裏塞。

    蛇莓大發雷霆,其中一條張大花瓣露出白森森的牙就要撲過來咬住季酒的手臂。

    觀音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處下意識就想使出「千手」,卻有一個人比他更快,直接一把攬着季酒的腰將他護到身後,同時放出金焰把這幾十條糾纏扭曲的蛇莓全都燒掉。

    季酒:!!!

    他眼睜睜看着那些好喫的美味樹莓果消失在金色的火焰中,嘴裏唯一搶來的那顆蛇莓瞬間失去了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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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殷遠低頭,聲音帶上幾分不易察覺的緊張:“沒事吧?”

    他快速的掃了一圈季酒,確定人沒受傷。

    有事!有大事了!他最討厭飼主了!

    季酒一雙圓溜溜的杏眼瞬間像是泡了水的黑曜石,他委屈的發出控訴:“你是個壞人!”

    壞飼主,壞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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