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殷遠睜開眼,低頭看向懷裏乖乖睡覺的季酒。

    季酒平常的睡姿會到處亂竄,一覺醒來不是人在牀上被子在地上就是人在地上被子在牀上,唯獨被他抱着的時候會格外乖巧,縮在懷裏維持一個姿勢一晚上。

    外面的天還沒亮,灰濛濛的一片。

    他看着季酒微微入神,捨不得吵醒他,輕手輕腳的起牀。

    剛站起身打算出去和人換班,就感覺到來自衣角微弱的拉扯感。

    一回頭,季酒半睜着眼睛懵懵的坐起看着他,腦子還沒有清醒,手上已經依賴的捏住了衣角。

    還惦記着昨晚的蘑菇湯,完全是下意識的道:“要蘑菇湯…”

    司殷遠轉身揉了揉他,嗓音帶着剛起牀的幾分性.感啞意:“好。”

    聽到他們帳篷傳來動靜,守夜已經守了兩小時的三妹走過來隔着簾子問:“司隊換班嗎?”

    “換。”他帶着季酒走過去。

    簡單的洗漱後就從車子後面拿出了珊瑚狀猴頭菌的樣本,切下一塊加上濃湯寶煮了。

    鮮味傳來,季酒剛睡醒的大腦徹底清醒了,端着自己奶白色的小碗在旁邊安靜的等着。

    他們正對着的就是太陽會出來的方向。

    季酒對於看日出不感興趣,但有飼主陪在身邊就不一樣了,重點是飼主還在給他煮熱騰騰的蘑菇湯。

    出現第一縷光的時候季酒剛好喝完最後一口湯,金色的晨光落入他的眼眸又給他披上縹緲的金紗,極其溫柔。

    雲層開始被日出暈染出綺麗的顏色,司殷遠的視線卻沒有落在那道日出,他看着季酒,隱隱約約覺得內心的空缺被填滿。

    還不等他深究內心那股莫名的衝動是什麼,季酒突然動了。

    季酒好奇的伸手指:“那是什麼?”

    他看見雲層的上方出現了微弱的一點光,這點光在一半的太陽出來後變得更加難以捕捉,如果不仔細看很可能會錯認成一顆奇怪的星星。

    小草對於這種奇怪的東西感知力遠比人類還強,一眼就察覺出了不對勁。

    司殷遠順着他所指的看過去,表情逐漸嚴肅:“燈塔。”

    他緊急叫醒了其他人,訓練有素的幾個人馬上進入了戰鬥狀態。

    觀音眯着眼分辨了一下,確定道:“是燈塔沒錯,沒想到它在白天也會出現。”

    三妹抿嘴:“我纔剛剛要睡着呢。”

    抱怨歸抱怨,她們已經火速給自己帶上了女巫專屬的大黑兜帽,用異能「女巫」召喚出了掃把。

    二姐握着掃把:“必須快點,天亮得這麼快可能燈塔一會就消失了。”

    觀音嚥了咽口水,他手上還有被二姐那壞脾氣的掃把掃出的抓痕,他心有餘悸道:“我不坐你的掃把。”

    認不出人,三隻掃把倒是一下子認出來了。

    脾氣最壞跟貓一樣的就是二姐的掃把。

    二姐拉過季酒:“我跟季酒一個掃把。”

    「女巫」的掃把一次只能承重兩個人,不過極其的靈活。

    司殷遠之所以叫她們就是爲了找到燈塔的時候能借用她們的異能上去。

    騎掃把的經歷不是每個人都能有的,季酒像是第一次坐搖搖車的小朋友,十分新奇。

    司殷遠原本想囑咐他別往下看會恐高,看到他雙眸的瞬間就知道他玩得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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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場只有他最輕鬆,完全不像是要踏入s級的恐怖祕境,更像是要去遊樂園。

    他還念念不忘關於祕境裏可能有的鬼魂。

    掃把明明搖搖晃晃,卻出奇的快準狠,速度直接像是坐電梯就這樣順着燈塔的方向往上。

    底下他們搭建的帳篷和改裝車看起來就像小螞蟻。

    到達燈塔後才知道這個高塔其實是整個祕境最低的地方,必須順着燈塔往上才能到達祕境,這也是燈塔被稱爲祕境出入口的原因。

    觀音坐在三妹的掃把上鬱悶道:“當時那隻千足蜈蚣就是抓着我爬上這個燈塔的。”

    白色石牆堆砌的燈塔高聳直接上了雲霄,除了上面傳來的光線以外他們無法看清上方情況。

    季酒的腳在掃把上好玩似的一翹一翹的,突然他感知到了什麼,側耳傾聽。

    司殷遠比他還快的發出預警:“有東西過來了!”

    三胞胎馬上加大了掃把的馬力,加速往上飛。

    爲時已晚,一大羣不死鳥從燈塔另外一面飛來,看到他們後不停煽動翅膀帶着讓人牙酸高亢的聲音飛來。

    不死鳥是一種鳥類畸變物,根據骨骼的形狀初步推斷爲某種鷹類,它們是森森的白骨鳥,沒有羽毛沒有肉更沒有內臟只有一具沒有活氣的骨頭。

    不死鳥又被成爲骷髏鳥。

    只要周圍有溫熱的活物就會成羣結隊撲過去撕咬,和沒有體溫的植物性畸變物相處得倒是很融洽。

    它們是沒有聲帶的,自然也無法像其他鳥類發出聲音,飛行時格嘰格嘰滲人的聲音其實是骨骼互相摩擦發出來的,和蜜蜂翅膀振動異曲同工。咯!咯!咯!

    烏泱泱一大羣飛過來完全沒給人招架的時間。

    司殷遠瞬間就黑了臉,第一反應就是回頭看向季酒衝他吼:“坐穩別掉了!”

    不死鳥的喙裏有細密的牙齒,啄人的時候能狠狠把肉咬下來。

    三胞胎齊齊發出驚呼,一下子三把掃把東倒西歪被衝散開,爲了躲避不死鳥她們只能角度刁鑽的各自飛。

    哪怕司殷遠反應迅速的用金焰燒了一大片,周圍陷入金色火焰也擋不住一下這麼多的不死鳥。

    如同被白色的浪潮衝散,三胞胎離得越來越遠,二姐的掃把被啄了尾部的枝條,飛得歪七扭八不受控制像是沒了燃油的飛行器,一大羣不死鳥將他們團團圍住不露半分縫隙。

    爲了防止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二姐只能扔出帶有腐蝕性的「女巫」魔藥,在重重包圍露出缺口的瞬間抓住機會衝了上去,用盡掃把最後一絲力氣飛到了燈塔上方。

    掃把失去魔力掉在地上變成了普通掃把,二姐也失去體力摔在了祕境的地上,來不及體會背部傳來的疼痛感就急忙看向旁邊:“季酒你沒事...”

    她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空無一人的附近。

    ...

    咯!咯!咯!

    季酒擡起頭看着抓着自己就跑的不死鳥,遲鈍的思索了一下終於意識到自己是被挾持走了。

    第一次有這種體驗,他還覺得有幾分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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