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非等了半天,那個俊美宛如神祇的男人也沒有低頭施捨他半分的視線。

    他只能尷尬的自己從地上爬起來,卻捨不得走,在原地用依戀的目光流連在男人身上。

    那眼神足夠讓人產生自己被深深愛而不得的錯覺,並且直掉雞皮疙瘩。

    在他的視線下,司殷遠起身了。

    藍非一喜,正要說些什麼就被他擦身而過只能愣在原地,眼睜睜看着這個帶着面具也不掩一身矜貴氣質的男人走到了那名青年身邊。

    用溫和低沉的聲音問他怎麼了。

    季酒放下手,語氣有點微微的不高興:“不知道。”

    司殷遠十分細心:“是燈光晃得不舒服嗎?”

    這種明目張膽的偏愛讓藍非背後的表情嫉妒到維持不住扭曲成一團。

    憑什麼,明明都是以貌示人,他在末世前還是個小男明星。

    藍非對自己的顏值十分自信,雖然現在對方帶着面具都氣質驚豔,他也有自信拿下面具不輸給他。

    他認定了司殷遠是一個有權有勢的人,說不定還是個厲害的覺醒者,在見到他對季酒的偏愛後愈發想要得到他。

    誰不喜歡被這樣優秀的男人喜歡,哪怕只是普通的肉.體關係。

    但他腦海中的種種陰謀心機還來不及展示,就被季酒一個直球打懵了。

    季酒直接搖搖頭伸出手指他:“我討厭他。”

    他直白而乾脆,黑白分明的眼睛帶着純粹的不喜歡。

    沒有一絲想掩蓋的意思。

    藍非整個人傻在原地,他那些內心陰暗的想法,在這樣的眼神下似乎都變得格外卑劣且處所遁形,他只僵了一下,內心又浮現另類的喜意。

    這樣的人最容易被厭棄了,也是他上位的好機會。

    不等他張口先委屈的表演上,季酒再次發出指責:“他還在心裏偷偷罵我!”

    小草對人類的惡意感知十分敏感。

    藍非馬上大聲道:“你、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

    他泫然欲泣的看向司殷遠。

    試圖從中看到垂憐。

    季酒更不高興了,捏了捏小拳頭就要上前去揍人。

    不過有個人比他動作更快,紅裙一閃而過,藍非就突然被人拎着丟出去了。

    剛剛那個男人被司殷遠一腳踹到推車上的時候把推車上的酒全部都弄灑了,不知道是有意無意,他正正巧就被丟到了那攤穢物上,身上唯一一件拿得出手的禮服就這樣髒了。

    藍非瞬間忘了演小白花直接尖叫出聲,聲音刺耳難聽。

    季酒眼睛一亮:“瑤——”

    “噓。”鳳初瑤豎起手指輕輕放在紅脣前,“在這裏請叫我露西。”

    俞飛塵忍不住冷笑一聲:“呵。”

    然後就被鳳初瑤狠狠的剮了一眼。

    沒有一個人在意被摔出去的藍非,其他人都因爲剛剛司殷遠不小心流露出的殺氣而遠離了這個角落,藍非的尖叫被掩蓋在現場熱烈的氛圍中。

    狂歡會上處處是尖叫,人們放聲嘶吼宣泄,根本不會有人在意到他。

    藍非狼狽的起身,還來不及賣慘就被司殷遠冷厲的警告了。

    本來就只是個莫名其妙的路人,還惹得季酒不高興了。

    要知道他可是哄了很久才成功讓小傢伙帶上不能喫東西的面具跟他一起過來的。

    司殷遠完全不留半分情面,藍非對上男人帶着棕色美瞳的瞳孔,瞬間嚇得一哆嗦,什麼想法都沒了,煞白着臉離開這裏。

    背影十分窘迫。

    季酒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一個渺小到輕鬆就能捏死的人類也不值得他再次側目,很快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

    好奇的詢問鳳初瑤是怎麼進來的。

    司殷遠也不想追究那個路人想幹什麼,他見到季酒氣消了,就拉着他坐下。

    角落裏終於只剩下他們幾個,鳳初瑤哼笑一聲,臉上是精心化好的妝,“我的新男朋友,是這裏的員工。”

    俞飛塵猛的站起來,臉色莫名漲紅了一點:“你、你不是剛分手嗎?”

    鳳初瑤沒想到他的關注點是這樣,有些奇怪的瞥了他一眼:“分手兩個月了,再找一個有問題嗎?”

    俞飛塵不說話了,坐回原位自閉。

    司殷遠眉眼舒展,“侍者?”

    鳳初瑤露出八齒笑容:“是個小管理層,前兩天喝多了在牀上告訴我的。”

    但多的也不肯透露了。

    司殷遠挑眉:“找你還真是找對了。”

    他直截了當道:“我們需要去內部檢查,你能通過他拿到上樓的鑰匙嗎?”

    狂歡會是有二樓的,只不過需要參加狂歡會八次以上並且拿到內部資格的人才能上去。

    據說是一個個房間,類似高級的包間。

    鳳初瑤想了想:“我去試試。”

    她是一個完全的行動派,說完馬上站起來鎖定了一個方向走過去。

    季酒好奇的跟過去,發現她偷偷俯身在一個帶着統一面具的工作人員身上,紅脣輕啓的說着什麼話,半遮蓋的面具遮不住嘴角甜蜜的笑意。

    完全就是一副談戀愛的幸福模樣。

    人類真的很喜歡談戀愛,可是談戀愛又該是什麼樣的呢,像電視裏的一樣親嘴嘴嗎?

    季酒若有所思的看着。

    鳳初瑤完全沒有利用男朋友的愧疚心,這個男人除了長得帥點其他情況都在她歷任男友中算是中等偏下,如果不是他追得緊,她也不會同意,她向來出手大方,兩個人交往後她送了不少價值不菲的禮物。

    現在能爲了基地的安全做出貢獻,也是他的榮幸。

    那工作人員表現十分冷淡,卻在袖子的遮掩下往鳳初瑤的上衣口袋裏丟了個東西。

    感受到口袋裏突然增加的重量,鳳初瑤滿意的拍拍他的屁.股走遠。

    她帶着他們到了二樓,給守在電梯的工作人員看了卡片。

    和入場的邀請卡不同,這張進入二樓的VIP卡可以無限制帶人上二樓。

    司殷遠卻不打算讓俞飛塵上樓,他朝俞飛塵指了指手上的通訊器:“你在下面盯着有沒有可疑的人或者東西,隨時和我保持聯繫。”

    如果那個能從研究院逃出來的畸變物真的在現場,必須有人在下面負責疏通倖存者。

    俞飛塵看起來已經完全從自閉中走出來了,鄭重的點頭:“交給我你放心!”

    坐着電梯上了二樓,鳳初瑤馬上和他們分道揚鑣,她撩了下頭髮:“等下我男朋友就會上來找我,我先應付他,你們就放心去搜查吧。”

    司殷遠點頭,牽起季酒的手大步往前走。

    和樓下不同,這裏甚至稱得上是安靜,全是房間並且隔音效果極好。

    也沒有那麼多侍者,他們走了一路都沒發現工作人員。

    自由度很高,每隔十米就有推車放酒和點心。

    突然有人從他們旁邊擦肩而過,季酒頓了一下回頭看去。

    有點熟悉的氣息,是認識的人類。

    可惜他雖然對人類的氣息敏感,卻並不上心,完全認不出來那個人是誰。

    他看起來很着急,低着頭步履匆匆就走了過去,臉上的面具剛剛掃了一眼也只是最基礎的那種款式。

    完全不像是會出現在二樓的人。?

    司殷遠低頭:“怎麼了?”

    季酒搖搖頭:“沒事。”

    他收回視線,並不是很感興趣。

    他們開始一間一間的搜查,每到一間房間門口司殷遠就會放出金焰感受裏面的卡瑪波動。

    畸變物的卡瑪波動一般都比覺醒者活躍,原因未知。

    人類認識卡瑪元素才兩年多的時間,期間很多奧祕都來不及發覺。

    一般異能越強的覺醒者卡瑪波動也會比較活躍,像季酒這樣的還是第一次見,明明異能很強身上卻沒什麼卡瑪濃度,這也是一開始司殷遠認爲他只是個弱小覺醒者的原因之一。

    雖然現在在他眼裏,季酒依舊很需要人保護。

    房間內有毫無卡瑪濃度的,也有覺醒者的波動傳來。

    盤查到第十二間的時候門突然打開了,裏面的人和司殷遠面面相覷。

    他失聲:“我不是點了個0嗎?怎麼來了個1?”

    什麼0跟1,司殷遠一臉莫名。

    他身上的氣場過於強大,開門的人慫了,腿軟道:“大哥你是不是走錯了?”

    司殷遠坦然的點點頭:“嗯。”

    那個人猛的鬆了口氣,吊兒郎當道:“看來你也是來上面玩的吧。”

    他見司殷遠一副氣場不凡的樣子就起了認識一下的心思。

    開始廢話連篇。

    把自己是如何在這裏點了個陪玩的事情都抖露了出來。

    司殷遠面具下的表情逐漸不耐,他退後一步:“打擾了。”

    說完不等回答就直接伸手替那個人用力關上了門。

    砰的好大一聲。

    司殷遠下意識低頭想看看季酒有沒有被嚇到,卻發現本該乖乖跟在身後的青年已經不見蹤跡了。

    司殷遠:?

    另外一邊季酒已經順着一股香味走到了未知的房間。

    這個味道來得十分猛烈,幾乎只是瞬間他就眼神迷離了起來。

    就是這個味道,當初去見先知婆婆的時候他聞到的就是這個味道!

    奇怪的是這個味道比起當時又濃了好幾倍,讓小草完全無法抵抗。

    他沒有意識到這個味道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勾走他,當他回過神的時候,已經不在飼主身邊了。

    “呵。”昏暗沒開燈的房間裏突然傳來一聲帶着啞意的笑,“怎麼溜進來了顆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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