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告訴他,如果這株通泉草不開花就被他喫掉,那他只是食用了一株普通的畸變物。
可如果是成熟種,那這可能會是他食用過含卡瑪濃度最高的畸變物。
大概是察覺到危險,通泉草紫白相間的花骨朵瑟縮了兩下。
藤蔓不死心的想纏上來,並且釋放足夠讓百人成癮的香味試圖讓季酒陷入迷惑。
還不等香味成功,季酒的雙手就重新貼上了這巨大的花骨朵。
手下溫和的綠色光點慢慢浮現。
「生機-賦予」
宛如瑩瑩星火,光點圍繞着花骨朵一圈又一圈,原本奄奄一息的通泉草肉眼可見的逐漸精神。
周圍張牙舞爪圍過來的藤蔓全都在綠色光點的拂照下溫順的趴下。
季酒的眼眸被綠色浸滿,漫天的綠色光點讓這方空間如同某種不現實的仙境。
這是他第二次使用這個異能。
實際上末世後他第一次覺醒的異能並不是「吞噬」,而是「生機-賦予」。
可惜這個異能沒什麼用,至少對於一株當時在盆栽裏十分脆弱的小草來說沒有任何用處。
他沒有賦予的對象。
樓內開始出現大量的畸變物,一開始是一些住戶養在自己家裏的植物和小寵物,後來小區內的畸變物也會進來覓食,單薄的門擋不住逐漸強大的畸變物,很快樓內的人跑的跑死的死,小草望眼欲穿的那個人還是沒來。
小草也在末世開始的第三天差點被一隻畸變物叼出花盆喫掉,那是他第一次瀕死。
他將「生機-賦予」使用在了自己身上。
賦予的到底是什麼,他也不清楚,但隨着這個賦予異能的使用,他二次覺醒了。
每個人只會有一個異能,哪怕是畸變物也不會有兩種能力。
季酒是個另類。
二次覺醒的異能「吞噬」纔是真正符合畸變物身份的異能,第一個異能像是老天的一個玩笑。
季酒用「吞噬」將那些欺負他的壞東西全吃了,而後他也不願意再次使用那個異能。
第二次使用顯然和第一次用在自己身上不同,被賦予的對象生機飽滿了起來,僅僅也只是這樣,它依舊不願意開花。
季酒疑惑的停下輸出:“你怎麼了?”
明明已經到了開花的臨界點,它卻像是在等待着什麼,特意的忍耐着不開花。
通泉草不回答他,只是依舊如同心臟緩慢的跳動着。
季酒不高興的撇嘴,露出小虎牙威脅:“你再這樣我就把你喫掉了哦!”開完花還是要被他喫掉。
他的話剛落下,身後就傳來了巨大的聲響。
不亞於他剛剛一拳打通牆的威力。
季酒被嚇了一跳,漂浮在半空中如夢如幻的綠色光點也在瞬息間都回到了他的體內。
“季酒!”司殷遠面具後的臉色黑沉下來,他一腳踹開房間的門,一眼就看到了牆上的洞。
季酒從那個洞中探出頭:“司先生!”
司殷遠快步走過去:“怎麼自己跑過來了?”
季酒指了指身後:“唔,它好香好香,我就過來了。”
“香?”司殷遠挑眉,下一秒就意識到這間房間的空氣中確實有一股無法忽視的味道。
只是他剛進來太在意季酒,一時之間沒察覺到。
司殷遠皺眉:“嗯,這味道確實有迷惑性。”
他甚至頭也有點暈。
只是有點,並不礙事。
季酒眨眨眼正想說些什麼,外面突然呼啦啦來了一堆人。
他錯愕的看過去:“怎麼回事?”
怎麼會一下子這麼多人!
“司隊!”
“我們來晚了!”
“在哪?!畸變物在哪!!”
這羣人一來就將這間房間堵得水泄不通,手上什麼異能都有。
帶頭的是俞飛塵扯開大嗓門:“司隊!我幫你把人都叫來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穿着眼熟灰色制服的人——護衛隊。
雖然護衛隊被踢出了基地掌權勢力,但一個基地必須有維持秩序的人員。
現在的護衛隊被改名爲糾錯員,勢力也被分割成好幾股握在其他六大勢力手上,公會也有權管理他們。
察覺到司殷遠視線掃過糾錯員,俞飛塵趕緊解釋:“他們是剛好在附近巡邏,其他獵人是黎朝準備的。”
事實上他本來是沒打算叫上糾錯員的,不過那個叫藍非的路人似乎受到了攻擊,瘋了似的跑出來撞上了糾錯員,大嗓門的喊他們上來救命。
只好一起帶上來了。
“難道是我來得太晚了?”他緊張的往裏探頭。
在看見那株巨大通泉草的時候倒吸一大口氣。
居然真的有畸變物跑出來了。
他見過很多猙獰的畸變物,有喜歡收集人皮披在自己身上的怪鳥,也有形如人頭的畸變物,這株通泉草除了巨大且藤蔓繁盛喜歡掛起骨頭外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恐怖的地方在於它出現的地方,是在人這麼多的狂歡會上。
底下音樂轟鳴聲巨大,重金屬的搖滾躁動着每個人的耳膜,人們在下面瘋狂扭動、獵豔,殊不知在自己頂上有着一把巨大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糾錯員和獵人是從後門打暈幾個侍者上來的,沒有引起底下人的騷亂。
這些經歷過大風大浪的獵人有序的圍成一個半圓形將它圍得水泄不通。
季酒站在通泉草的前面,和人類們面對面,在他的身後是名義上的同類。
一瞬間有種分割感,陰暗的光線使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模糊不清。
這種感覺只存在了兩秒,司殷遠主動伸出手攬住了季酒的腰,將他護到了自己的身後。
季酒又站到了“人類陣營”,他迷茫的眨了眨眼睛。
“別走神。”司殷遠淡淡的呵斥。
手上的動作卻極致的溫柔,害怕青年受傷就將他溫柔的護在身後。
通泉草遲疑了一下,它本該是沒有眼睛的,這一刻季酒卻能感覺到它的視線落在了他和飼主身上,發出了不解且試圖學習的信息素。
哪怕沒感覺到惡意,在場唯一能感知到的季酒還是不滿的衝它齜了齜小虎牙。
誰都不能覬覦他的飼主,哪怕是他看中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