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彷彿一隻來求偶的孔雀。

    季酒差點沒認出來,他就是那天被通泉草綁架的藍非。

    和被通泉草綁架的狼狽樣子比起來,他今天打扮得像是一個紳士。

    不過季酒還是無法忘記他那時候嚇得一臉的鼻涕眼淚。

    昨天晚上回家前腦海中遺忘的事情終於在此刻被想起了。

    原來是茹夢清理記憶的時候把藍非給漏了,不過他那會也不在現場。

    就算真的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說出去,也沒有人會相信,在鶯尾花狂歡會上出現畸變物。

    顯然現在的藍非是有着昨天晚上記憶的。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差點被通泉草喫掉又被季酒救下的事情。

    季酒微微疑惑:“你昨天應該看不清我的臉纔對啊?”

    藍非臉一紅:“我昨天沒走遠,一直狂歡會的後門等着,看到司隊和你出來了。”

    這個人還真是命大。

    季酒哦了一聲,沒什麼波動的問:“你還有事嗎?”

    藍非被他的眼神刺激了一瞬,難過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報答你。

    人類真的好麻煩。

    季酒往記憶中的小喫攤走,邊走邊拒絕:“不需要你。”

    危機時刻的吊橋效應下,讓藍非徹底黏住了季酒,此刻聞言就急了。

    他從昨天晚上就一直想見季酒,沒想到見面後他會對自己這麼冷淡,明明昨天還將他推出去讓他先跑。

    想到這裏他又跟打了雞血似的亢奮起來。

    藍非抹了把臉追上去:“你還在生我的氣對不起,昨天我挑撥你跟司隊的關係是我的不對。”

    他悔得腸子都青了,發現那個人是司殷遠後更恨不得回去抽當時的自己兩大巴掌。

    真是飄了,獵人公會的首席都敢上手!

    他看着季酒的精緻的眉眼,忍不住白蓮花的壞毛病又跑了出來:“司隊對你好嗎,如果他對你不好你可以告訴我,我現在已經痛改前非決定靠自己的力量在基地裏生存下去了。”

    他講了很多撬司殷遠牆腳的話,可惜季酒只覺得聒噪,半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藍非能做到在基地靠着出賣美色上位,離不開他平常對別人喜好的觀察入微。

    見季酒直直的往一個方向走,心中恍然大悟。

    於是拿出了自己的積分卡:“你現在要去喫午飯嗎?”

    已經在家中喫過飼主投喂的午飯,季酒毫不心虛的點頭:“是啊。”

    藍非雙眸一亮:“我來請客吧!”

    季酒奇怪的瞥了他一眼,這個人類真奇怪。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主動送上門請客的人類。

    “好啊。”

    季酒難得給了他眼神,藍非高興得不行,握緊了手上的積分卡。

    那積分卡里的積分不算多,全是“前任們”給的。

    僅僅只是喫飯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個想法很快就讓他狠狠的後悔了起來。

    他傻眼的眼前高高堆起的碗,講話的聲音裏都帶着顫音:“你、你喫飽了嗎?”

    季酒喫東西的動作一頓,意猶未盡的摸了摸肚子:“七分飽吧。”

    今天出門前午餐喫多了。

    他喫得很乾淨,也很快,那個攤主彷彿已經習慣了。

    畢竟這也不是他第一次來吃了。

    他十分熱情的問:“這次還是等司隊嗎?”

    藍非打斷他:“不,今天是我要請客!”

    他故作體面的整理了一下衣領,只是顫抖的手暴露了內心的不平靜。

    他怎麼也想不到,看起來身形纖細的季酒居然這麼能喫。

    難道獵人都是這種怪物嗎!!

    攤主抖了下勺子,報了個驚人的積分數。

    藍非臉上的僞裝的遊刃有餘瞬間維持不住了,“這麼貴!?”

    攤主不樂意了:“我這可都是好東西做的,普通人和覺醒者都能喫。”

    在他們爭執之間,季酒又愉快的吃了一碗。

    陰影落下,季酒擡起頭看向遮住自己的男人,驚喜道:“你的會開好了?”

    司殷遠眼帶笑意:“嗯,喫完了嗎?”

    說完十分熟練的掏出自己黑色的頂級積分卡遞給老闆。

    給季酒買單的動作十分熟練。

    老闆馬上放棄了和藍非的爭執,笑眯眯的接過了積分卡。

    季酒憑藉一個人養活了他們全家,從小體弱多病的女兒也有積分買藥了。

    司殷遠這才注意到藍非的存在,不過他完全沒認出這個人就是昨天的狂歡會上的人。

    他朝季酒伸出手:“回家吧。”

    “好喔。”季酒拍拍屁.股就將手搭了上去。

    兩個人都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情敵出現了!

    藍非的心裏拉響了一級警報。

    他扯出一抹慣用的綠茶笑容對着季酒:“你不用在意我,我今天看見你平安無事已經很高興了。”

    司殷遠瞬間凌厲的掃向他:“你是誰?”

    藍非故意頓了一下,一臉愛慕道:“我現在是季酒的追求者。”

    其實就連知道名字都只是在剛剛。

    不過他的表演極好,讓看的人很容易誤以爲他和季酒之間發生了什麼。

    司殷遠將這三個字重新咀嚼:“追求者?”

    臉色已經不自覺的黑了下來。

    內心隱隱出現幾分暴戾的情緒。

    這種情緒來得過□□猛而又沒有道理。

    他怎麼能因爲有人追求季酒就生氣呢,他長得這麼好看還是個覺醒者,有追求者是很正常的事情。

    如果不是經常跟他形影不離,可能追求的人會更多。

    公會里那個狼化異能的三莽好像就很喜歡季酒。

    還有公會一些女孩子,也經常誇季酒長得可愛又聞起來乾淨清爽比公會其他臭男人好多了。

    這麼一想不僅沒有冷靜下來,司殷遠心頭的火反而燒得更旺了。

    看向藍非的眼神猶如在看一灘垃圾。

    他下意識用上了大家長的姿態:“你拿什麼東西來追求?”

    一個小白臉,長得沒他好看,沒他有實力,沒他有積分,身材也沒他好。

    各項條件都是頂端的司首席在內心經過一陣對比後終於平靜了點。

    藍非卻再次打碎了他的平靜,他眼中滿是深情:“我有一顆不輸給任何人的真心!”

    司殷遠的臉色剎那間風雨欲來。

    而處於風暴中心的季酒完全沒有意識到飼主的憤怒,他的注意力被一輛新來的攤車吸引。

    上面的蘑菇看起來好好喫哦...

    司殷遠強壓下怒火,拉着季酒往回走。

    藍非並不死心,但也不敢再靠近,他算是看出來了。

    司首席和季酒壓根就不是情侶關係,那他就更可以放心大膽的追了。

    他扯開嗓子喊:“我會證明給你看的!我對季酒是真心的!”

    接下來的兩天,藍非徹底發揮了一把什麼叫纏人的手段。

    他每天都給季酒送來零食,和一封手寫情書。

    這些東西都送不到季酒的手上就會被司殷遠攔下。

    整個公會的人都看出了司首席最近脾氣十分暴躁,像是一頭隨時隨地會噴火的龍。

    公會里被揪住的小錯後狠批的人都哭喪着臉打聽發生了什麼。

    就連可靠的黎朝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被催問得多了,他只好親自敲開司殷遠的辦公室。

    司殷遠挑眉:“西邊有合適的任務了?”

    之前先知說在西邊能找到重要的答案,所以公會現在都在收集關於西邊的任務。

    黎朝搖搖頭,遲疑了一下:“不,只是您最近好像有什麼煩心的事情。”

    他說得極其委婉。

    司殷遠籤文件的手沒停下:“是有一點小事。”

    一點小事?可是您的表情不像是一點。

    黎朝默了一瞬。

    司殷遠放下筆,側目看向沙發。

    那裏睡着一隻季酒。

    玩得累了剛睡着。

    司殷遠斟酌了一下語句:“我有一個朋友,他一直照顧的人最近被追求者纏上了,我那個朋友很生氣。”

    這麼標準的我有一個朋友句式,大概只有向來正經嚴肅的黎朝會信。

    他不僅沒談過戀愛,連身邊有朋友談戀愛也從來不關心,所以完全沒有注意到司殷遠的異常。

    認認真真的開始分析,從那個朋友爲什麼生氣,生氣到什麼程度開始分析。

    兩個戀愛細胞爲零的人湊在一起,表情嚴肅得像是通知你時日所剩無幾的醫生。

    黎朝經過一番深思熟慮,胸有成竹的開口:“我覺得你那位朋友可能是把自己放在一個監護人的角度,覺得自己家的白菜被豬拱了,所以纔會這麼生氣。”

    司殷遠:好像很對,又好像有哪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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