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ker挑眉:“誰?”
他的臉上被油彩畫得看不出原本的樣貌,只能依稀從深邃的眼窩中看出他不是個標準亞裔,小丑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詼諧中帶着一絲違和。
因爲每次去公會都是接了任務就走,玩命似的在基地外面逗留,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季酒。
季酒表情認真:“司殷遠。”
“他?”joker突然吐了舌頭做了一個滑稽的表情。
觀衆臺上爆發出轟鳴的笑聲。
joker也笑了:“你叫他飼主?他難道是你的男朋友?”
他笑得極爲浮誇,好像聽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季酒認真想了想,“嗯,我最喜歡飼主了,飼主最喜歡的也是我。”這是那天親吻後的第一個晚上,飼主極爲認真跟他解釋的,關於兩個人的關係。
他現在明白原來不是包)養和被包)養,而是戀人關係。
他的眼神澄澈不帶絲毫作假。
“那樣的人也知道什麼叫喜歡?”
joker捧腹大笑,周圍的觀衆也捂着嘴笑。
到處都是笑聲,旋轉着包圍過來,越來越尖銳。
季酒不知道他們爲什麼笑,他開始往舞臺的下方走。
joker突然放下了誇張捧着肚子的手,站直了身體,表情從大笑瞬間切換到了面無表情:“你要去哪裏?”
周圍觀衆齊聲問:“你要去哪裏?”
見季酒不理他,joker直接瞬移到他的面前,彎下腰伸出一拳頭在他面前。
季酒這才擡眼:“這是什麼?”
砰。
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花從他手上出現。
joker笑道:“小綿羊,這是給你的小禮物。”
他的眼神緊緊鎖定季酒,想看看他的反應。
那是一朵真的玫瑰,而不是假花,上面甚至還有嬌豔欲滴的露珠。
末世後的玫瑰會朝靠近的人噴射畸變後的毒刺,根本無法靠近。
季酒接過玫瑰,聞了聞。
joker臉上的笑意變大。
下一刻,季酒張嘴嗷嗚一口直接喫掉了整朵玫瑰。
周圍的觀衆在這一刻全都保持了寂默,連呼吸聲都不存在。
joker難得出現怔愣的表情,季酒疑惑的舔了舔嘴巴,推開他接着往舞臺下走。
唔,這朵玫瑰花一點味道也沒有。
像是吃了個空氣進去。33小說網
“哈哈哈哈你把它吃了,你居然把它吃了。”
身後傳來了joker抑制不住的悶笑,他像是粘人的蒼蠅跟了上來。
“怎麼辦小綿羊,我好像也喜歡上你了。”他跟在季酒身邊漫步閒雲的走着,“把司殷遠給撇了,跟我一起吧,我可以送給你整個馬戲團。”
“馬戲團是你的異能,你送不了給我。”季酒十分冷靜。
joker發出一聲喟嘆:“哦,真是聰明的小綿羊。”
他擡起手打了個響指,臺上突然出現了一批動物和穿着華麗的馬戲演員,空中飛人和動物表演一起上演,整個舞臺十分精彩。
季酒頭也沒回地踏上了觀衆席,他伸出手推了一個距離最近的觀衆。
那觀衆毫無反抗的就摔在地上,肢體和身體分離,頭還堅持轉向了季酒。
季酒眨眨眼:“原來都是木偶。”
燈光隨着他的走動照到了觀衆席上,將那些穿着高貴中世紀歐洲服飾的觀衆都暴露在光下,他們的五官都是粗略的紅色顏料,剛剛那些聲音都是從他們那張木頭嘴裏發出來的。
joker聳肩:“小綿羊,你要去哪裏呢,我可是把你從那怪物的肚子裏救出來了。”
實際上那個怪物就是他接的任務目標。
季酒掀開馬戲團的帳篷,走出去又是一個新的馬戲團。
joker給他變了個撲克魔術,無數張印着小丑的撲克從天而降,而季酒的手上卻無端出現了王后的牌。
joker輕佻的往腰上一摸,卻摸了個空。
他臉色驟然變得陰沉。
舞臺中央突然打下燈束,男人磁性的聲線響起:“你是在找這個東西嗎?”
他的手一翻,出現的是一張國王牌子。
季酒雙眼一亮,如同一隻歸巢的小鳥高興的撲過去:“司先生!”
司殷遠眼神緩了緩:“久等了。”
紅色顏料誇張的上揚嘴角也沒擋住joker此時的面無表情。舞臺上的兩個人完全將他視若無物。
joker聲音幽怨:“小綿羊...”
他十分不喜歡司殷遠的原因就在於此。
這是他的異能「馬戲團的團長」,在馬戲團內他纔是規則,而司殷遠就是那個例外,他在馬戲團內永遠不會受限於他的規則。
joker假裝沒聽見,聲音帶着蠱惑:“小綿羊,你想不想見其他人?”
季酒十分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後居然搖了搖頭,往飼主懷裏又縮了縮。
一副只要有飼主就足夠的樣子。
joker被噎了一下,沒想到看起來軟綿綿的青年會這麼幹脆的賣隊友。
這反而讓他更加的好奇。
司殷遠揉揉他的頭:“我們出去吧。”
季酒蹭蹭他:“那個怪物呢?”
比起在怪物的肚子裏呆着,他更情願在這個到處充滿奇怪的馬戲團裏呆着。
joker插話:“已經被我解決了,這可是我盯上好幾天的獵物,差點就被司隊你橫刀奪愛了~”
上挑的語調和錯誤的用詞,他就像一個真正的小丑,踩着一顆不知道從哪裏出現的彩色大球漫步上了舞臺。
季酒看都不看他一眼,伸手去勾飼主的手,眼中含着星星:“那我們出去吧。”
這幅樣子落在joker眼裏又是讓他一陣氣悶,他最不喜歡別人忽視他。
可是不管變出什麼戲法,那邊的兩個人眼中都只有彼此,兩個人之間和諧的氛圍渾然天成,根本沒有外人可以侵入的餘地。
joker遺憾的嘆氣,總算是放棄了對季酒的勾引。
小綿羊哪裏都好,唯獨眼光有點不好。
他一打響指,巨大的帳篷緩緩打開,露出了另外一個更大的帳篷。
俞飛塵他們都在裏面,兩個大男人在舞臺的大中央表演着。
觀音被迫用四隻手丟球做戲法,周圍那些木偶觀衆卻並不買賬,一絲笑聲也沒有。
而俞飛塵表演的百發百中飛鏢更是隻得到了噓聲。
鳳初瑤原本是坐在觀衆席上的,見到他們後招手:“季小酒!”
俞飛塵憤怒:“joker!!快讓我停下!”
joker站上舞臺,小丑只是上臺,就得到了觀衆熱烈的掌聲,和剛剛清清冷冷的樣子形成了對比。
他優雅的彎腰謝謝掌聲,然後才拍拍俞飛塵的肩膀,順便解除了他和觀音的限制。
俞飛塵給自己打抱不平:“所以我才這麼討厭你的異能,話說爲什麼春花進入你的馬戲團就不需要表演。”
鳳初瑤翻了個白眼:“你纔是春花。”
joker用畫着黑色星星的右眼朝鳳初瑤眨了眨,聲音帶着曖)昧:“怎麼能欺負女士。”
鳳初瑤抿嘴一笑。
俞飛塵炸毛:“你承認了!你果然每次都是在欺負我!!”
輕輕鬆鬆接住他丟來的所有飛鏢,joker往手上一藏又變出了朵玫瑰花要送給季酒。
玫瑰花還沒有遞上來,就被撮和主人一樣霸道的金焰直接奪取掉,連灰都不剩下。
joker對着季酒綠茶味十足的做出捧心動作,茶言茶語:“我只是想你看看玫瑰花,沒想到司隊這麼容易喫醋。”
司殷遠:殺意起來了。
季酒歪了下頭:“可是我不喜歡你的玫瑰花。”
那是異能變的,喫起來根本就沒有味道。
joker扶了下額頭:“...我覺得重點不是那個。”
俞飛塵發出嘲笑:“哈哈,活該被討厭。”
joker怪腔怪調:“俞先生是又想給我的馬戲團打工了嗎?”
季酒沒注意他們的對話,開始被金焰吸引去了目光。
那小金焰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變成一朵金色燃燒着的花在他面前晃晃悠悠的討好。
見將小傢伙喜歡,司殷遠身上的煞氣才消散開,只剩下滿眼的溫柔。
觀音揉了揉有些痠痛的手腕,臉上的表情是看破紅塵的麻木:“別耽誤了,我們還是接着趕路去盛晟高中吧。”
鳳初瑤恍然大悟:“對哦,剛好joker也找到了,你就跟我們一起過去吧。”
joker皺眉:“我的母校?爲什麼要去那裏?”
季酒放出小黑霧去跟金焰玩,聞言扭頭看去:“是任務。”
小綿羊終於願意搭理自己了,周圍的木偶觀衆發出掌聲和口哨聲。
joker耐心十足:“可是那裏沒有什麼資源,末世第一天的時候學校裏那顆大榕樹就發生了畸變,把所有學生和老師都殺了,因爲是私立的寄宿學校,根本沒有學生和老師逃得過。”
當時那顆榕樹長得遮天蔽日將學校操場整個蓋住,全校學生老師的屍體就被像屍林一樣串起來在樹上,枝幹從他們的腦子處打了洞穿過去,鮮血和白花花的腦漿從頭上的窟窿不斷滴落在地上成爲它的養料。
場面實在是噁心,住在附近的他只是在轉移時遠遠從校門口看了一眼,就一直記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