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會有一兩隻從下水道出來的畸變蟲子快速跑過,叼着一些碎肉殘渣。
溼潤潤的雨絲綿密,打溼了街道水泥地。
曾經這裏也是十分繁榮的大城市,只是現在被畸變物入侵後成爲了狂歡的樂園,大量的植物藤蔓連路都堵死了。
俞飛塵跳下車,上前觀察了一下這些藤蔓上的刺球:“好像是畸變蒼耳。”
這些刺球各個都有籃球大小,不仔細看的話就像仙人球。
車無法從這些刺球中通過,必須清理。
一槍一個的話會炸得到處都是黏糊糊的汁液,這種汁液對覺醒者的身體造不成傷害,卻有莫名的臭味。
俞飛塵來不及苦惱,季酒已經跟着下車,雙眼一亮:“這個很好清理啊。”
黑霧默默化成小煤球形狀,對這些蒼耳張大嘴巴。
一口一個。
莎莎,莎莎,莎莎。
俞飛塵一臉莫名:“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聲音。”
季酒專心吞噬:“有嗎?”
金焰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又出現了,窩在黑霧身邊看着它喫東西。
自從能夠做到精準異能不誤傷以後,它越來越喜歡跟季酒貼貼,每次黑霧出來它必會跟着出現。
有時候是火焰狀態,有時候是單純的金色光點。
每次俞飛塵看到黏糊糊的金焰總覺得有點無法直視總是面無表情的司隊。
而且還是雙標金焰,其他人一靠近就有被燙的風險。
雙標這點倒是和他主人一模一樣。
莎莎,莎莎,莎莎。
俞飛塵倒吸一口氣:“這果然不是我的錯覺,對面真的有聲音!”
他這麼一嗓子下來,對面也察覺到了,瞬間消停。
司殷遠下車:“怎麼了?”
他湊近那裏突然出手,那些藤蔓瞬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生機枯萎。
對面的人毫無防備直接暴露了出來,他猛地後退:“誰!?”
在看清雙方的臉後,不由自主的又發出疑問。
“司隊?”
“奧格?”
奧格放下手中的劍行了個禮。
他是一個從小家教就很嚴格的人,哪怕司殷遠已經強調過看見他不需要行禮,每次還是不由自主的按照習慣。
俞飛塵撓頭:“你怎麼會在這裏,我記得你不是去那個覆滅基地...”
他突然收住了話頭,兩個人對視片刻,又異口同聲道:“你們也是去h市?”
一個不好的猜測浮現衆人腦海。
季酒直接捅破:“該不會這個基地也是血教害的吧。”
氣氛剎那間變得凝重。
俞飛塵狠狠咬牙:“我一定要把他們都宰了。”
奧格臉色十分難看,他想得更多,很快聯繫上了前不久基地遭遇的那場畸變物潮。
雖然那時候傷亡被控制到了最低,可正遇上急速降溫,基地物資因爲這場戰發生分散後,有幸存者沒能挺過大雪。
和他有同樣想法的人不少,司殷遠臉色不變,眸中寒意加深:“走,越快過去越好。”
所以他們必須抓住這次機會。
有了他們的加入,前進的速度明顯快了不少,原本需要一個星期的路程一再縮減。
奧格對於在「夢境花園」救過自己的季酒感觀十分友好,聽說他的食量能超過公會里的狼人三莽,晚上的時候拎着一隻變異烤鹿腿過來了。
這隻變異鹿大概是從附近動物園裏出逃的,光是站着就有兩米,身體雪白連角也黑暗中微微發着白色熒光,額頭上卻長了雙紅色的眼睛。
被那雙紅色眼睛注視超過十秒就會渾身產生被烈火灼燒的感覺。
儘管從外表看沒有出現任何外傷,還是有幾個非獵人的覺醒者得了燙傷。
一般這種初次出基地的菜鳥都會有兩種心態,害怕和過於自信。
這次受傷的就是後者,不聽勸硬是要去殺鹿,還是被他看見順手救下來了。
找到季酒時他正抱着一顆有他兩個頭那麼大的荔枝在啃,荔枝水嘟嘟的,是末世後難得畸變後沒有變難喫的水果。
奧格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眼鹿腿苦笑。
他確實是多想了,司隊這幾天有多護崽所有人都看得見,自然不可能讓他餓到。
其實第一次見到季酒的時候他內心也曾出現幾分難言的悸動,欣賞美麗事物是每個人的本能。
不過他看起來和司隊太過於匹配了,以至於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青年的歸屬是誰。
他轉身想走,差點撞到一個人。剛剛還在那裏乖乖抱着荔枝喫的季酒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他旁邊,烏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鹿腿。
有幾分可憐巴巴問:“這肉好喫嗎?”
吸溜,沒喫過鹿腿。
奧格扭頭看,那個巨大的荔枝不見了。
甚至連核都沒留下。
剛剛那個難不成是他的幻覺??
誰都無法抵擋這種落水小貓似的眼神,他下意識把鹿腿推出來:“喫嗎?”
季酒雙眼蹭的一下亮了:“可以嗎!”
奧格原本陽光俊俏的臉上出現幾分羞澀:“當然可以。”
然後他就眼睜睜看着這個能夠管飽三個成年男性的鹿腿,在長相精緻氣質無辜的青年手上頂不到十分鐘。
偏偏他喫得又快又不顯急切,更像是一隻到處都精細的貓咪在進食,十分賞心悅目。
最後剩下大骨頭,奧格正想伸手幫他接過,就看着他一口咬在了骨頭上,一副要把骨頭一起喫下去的樣子。
心猛的提起,奧格忍不住喊:“等等!”
季酒拿着骨頭擡頭:“唔?”
嘴上還沾着烤肉屑屑。
不管再可愛也改變不了他想直接吞下這根骨頭的事實。
就在這時司殷遠探查前路回來了,及時攔下了季酒要把骨頭餵給黑霧的動作。
奧格莫名鬆了口氣:“司隊,那我先走了。”
季酒還高高興興跟他揮手告別,完全不知道身後佔有慾極強的男人眼神已經變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