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民間可有什麼傳言?”莫云溪一身月牙白的長袍,袖邊繡着金邊的花紋,低調至極,穿在她身上難得少了幾分邪氣,像是陌上如玉的公子。

    但她一出口就打破了這種幻象,眉峯高高上挑,凌厲極了。

    “稟大人,近日來民間安靜,平日裏聊的不過是些瑣碎話題,倒是宮裏那邊明日要開賞花會,需要您入幕。”紅三爲她整理着衣襟,輕輕的說。

    “賞花會?”莫云溪將手中的摺扇一合,隨意的扔到了一個角落。

    那不是要邀請許多世家公子小姐麼,不就像是民間的相親,媒婆牽線嗎?

    莫云溪倒是來了幾分興趣,她先前可不知這樣的事情,她雖然身爲宦官不能入場,但當個幕後賓客也不錯。

    猛然想到了什麼,莫云溪的眼飛快的閃過一抹情緒,問“東廠那邊人去嗎?”

    “自然,東廠那邊也被聖上囑咐了一番。”紅三說到,清澈透亮的眼裏帶上了迷惑,主子向來不喜歡提東廠那位,今日怎的這樣反常。

    “呵。”莫云溪發出了一聲冷笑。

    紅三不知發生何事,不敢多嘴,低頭退到了一旁。

    自從那日夜探東廠之後,兩邊的主子就一直沒有再相會。

    每次有什麼事都是東西廠的手下傳遞,奇怪的很。

    莫云溪至今還不知道華興文究竟爲什麼要救她?

    如果那一夜她死在了亂劍之下,那麼現在公衆的局勢就不是這樣,而是錦衣衛和東廠的兩家獨大。

    更別提華興文那廝還是管玉涯老賊的人。

    莫云溪每每想到這個名字,心中便是一陣氣血翻涌。

    不是什麼傷痛都能被時間抹平的。

    眼裏劃過一抹暗色。

    那夜華興文一直在迴避她的問題,說出來的話也半真半假,她自然不會全部相信。

    到現在她已經有些懷疑華興文的身份了,爲何偏偏走了這條路扮成一介宦官?

    宦官雖權力大,但有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不過比着那些王侯貴族的確要自由很多,就是歷來大部分宦官都有些心理變態,太監當久了找不到解壓的方式只能鑽牛角尖了。

    若是說他是管玉涯的人,爲何兩人交鋒每次卻留有餘地,並且還幫助過她……

    疑點着實有些多,莫云溪自諭不是什麼笨人,卻罕見的在這件事上栽了個跟頭。

    想不通她只好暫時放下,總會有機會知道的。

    摸了摸手指上的玉扳指,莫云溪側身嘴角若有若無的帶着一抹笑,心道來日方長。

    相隔數裏開外的東廠。

    華興文正伏案處理着事務,燭火躍然紙上。

    他忽然着打了一個噴嚏,拿出手帕掩着口鼻。

    旁邊服侍的心腹立即叫人端了一杯熱茶過來,送上前:“大人可有感覺身體不適?今日有受涼麼?需要屬下派人要燕窩麼?”

    華興文端過熱茶一飲而盡,擺了擺手:“不必那麼擔心,我並沒覺得哪裏不適,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屬下這纔再次退下去,隱入黑暗之中。

    “怪事。”華興文低頭喃喃,轉而繼續把心思放在面前的信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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