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並未說笑,於世子和李府大小姐在此地做出此事,傳出去多少會影響各位的風評,理應將兩人嚴懲。”莫云溪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於文,只見他將頭垂得越發的低。

    於文將手指攥緊,臉色難看,只覺得周圍的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像是被針刺着,格外難受。

    他身爲世子一向順風順水慣了,還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屈辱,心中對莫云溪的恨意幾乎達到了峯值。

    本來他可以順水推舟將這件事情的過錯全部推到那蠢女人身上,現在卻被莫云溪這一席話拉下了水!於文眼裏一片陰翳。

    “明明已有婚約就做出這樣敗壞道德之事,真真是不得了……”

    “先前還以爲世子是一介高風亮節的君子,現在看來還真是看走眼了!”

    人羣中傳來了小聲的嘀咕,語氣都不怎麼好。

    於文臉色慘白,整個人搖搖欲墜,父親花費那麼多心思和錢財爲自己營造一個翩翩君子的形象,如今卻毀於一旦!

    若是父親那邊知道此事,他這世子之位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坐穩……

    不過他很快穩住心神,臉上露出了委屈的表情:“督司,我方纔已經解釋這並不是我本意,蓓蓓你相信我對麼?”

    孫蓓面對這樣子的於文心軟的一塌糊塗,她是真心愛慕於文,當即就將於文的所作所爲拋之腦後,開始爲他說話:“世子哥哥的人品只有我最瞭解,用不着諸位指點。”她看向莫云溪所在的地方,深吸一口氣,克服自己心中的恐懼道:“還請督司不要懲治世子,一切都並非他所爲!”

    莫云溪神情複雜,看孫蓓目光宛若在看一個智障。

    “孫小姐對李小姐差點痛下殺手,現在倒是爲了世子開口求情,心裏怨恨否?”

    孫蓓咬牙:“那是李婉兒那女人心思不正,和世子哥哥並無關係!”

    “蓓蓓~”於文深情的目光放在了孫蓓身上,並溫柔的呼喚。

    實則他心裏卻暗想,還好孫蓓也是個蠢的,一心都掛在自己身上,否則自己十有八九要受到嚴懲。

    據說西廠個個都是狠角兒,他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玩笑。

    華興文饒有興趣的看着孫蓓,孫丞相雖不精明但也不至於蠢到這般模樣,他的女兒可真是被豬油蒙了心,都這樣了,還在爲於世子說話。

    只聽見莫云溪嗤笑一聲,“將於世子帶下去杖責十下。”

    孫蓓驚呼了一聲,“不要!”

    於文本來還在暗自慶幸,聽見消息,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俊逸出塵的面容彷彿裂開了一般,扭曲奇怪。

    “爲何!”於文不甘心的質問,十棍子下去,對於沒有捱過打的世子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就算是奴才也不會打這麼狠吧!於文憤憤的想。

    “在本官這裏可沒有求情一說,李大小姐已被孫小姐打傷暫且免罰,但是世可沒有免罰一說,你們既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就應該做好事情敗露後需要接受的風雨。”莫云溪語氣平靜。

    說話之間,兩個錦衣衛已經將於文架了起來,開始朝着反方向拖去。

    現場瞬間寂靜,每個人大氣都不敢喘,唯恐自己觸到這位的黴頭也被杖責。

    孫蓓眼睛通紅通紅的,盯着於文離開的方向。

    片刻過後,一道道慘叫聲自後方傳來,聲音清晰可聞,甚至於棍子觸碰肉的聲音都可以聽得清楚。

    衆人面面相覷,爲世子捏了一把汗。

    同時心裏也多又感慨,這西廠可真是大膽,連世子都敢打,竟然也不怕自己惹禍上身!

    慘叫聲逐漸弱了下去,不久後,滿臉冷汗閉着雙眸明顯已經昏死過去的人被拖了上來。

    “世子哥哥!”孫蓓立即梨花帶雨的撲了上去,身邊的丫鬟都沒能攔住,結果便是將受了傷的世子壓的昏迷了還悶哼一聲。

    孫蓓一邊流淚,一邊顫顫巍巍的撫摸於文的臉,心裏簡直恨極了莫云溪的多管閒事。

    “稟督司,藥已經爲世子上過,不出三個時辰必好!”青玄的聲音響了起來。

    莫云溪點了點頭,“把那位李小姐也帶下去上藥。”

    兩人的交流並沒有遮掩避諱,這下聽見的女眷及公子們都神色各異起來。

    不知該不該說西廠周到,打完人之後還給上藥,用藥應該是極好的,不然也不至三個時辰就能好透。

    華興文也忍不住多看了面色平靜的莫云溪一眼,這人也太損了,真是不留下一點把柄給政敵。

    “耽誤各位時間了,散了吧。”莫云溪等到那位李婉兒也上完藥後對不知所措的衆人說。

    衆人立即鳥獸般散開,不敢在這個是非之地多待上一刻鐘,唯恐走的慢些就被西廠留下。

    “本官很好奇,督司難不成就不擔心於世子之父找上門?”華興文看着莫云溪絕美側顏,出聲。

    莫云溪微微側頭,語氣漫不經心的說:“這有何好憂心的,於大人是個明白人,必定不會將此事怪罪在本官的頭上,再者,我已派人爲世子上了藥,於大人於情於理都不該找來——”

    華興文啞口無言。

    這件醜聞很快就傳了出去,傳到了於大人的耳朵裏。

    自己兒子這麼不爭氣,賞花會上居然沒能把握住自己幹出這樣的事情還被西廠的督司抓住現形,於大人頓時覺得顏面盡失。

    他知道此事時正和幾位同僚商量事宜,家裏不長眼的小廝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報告大人,公子在賞花會上……”

    一口氣說完,於大人還沒有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身邊的同僚先震驚了。

    那目光於大人現在還能記起來,那目光包含着嘲諷彷彿在說:瞧,你教出一個好兒子。

    “世子不是一向不好女色?現在來看可不是這般,看來還是於大人你教子無方,既然如此,老弟就不在這裏多呆了,先走一步!”說話的這位同僚急急忙忙的離開了坐席,起來丟下這一句話。

    “本官想起來家裏還有事,也先走一步……”

    “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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