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莫云溪依舊一臉倔強,王震只得說得更直白些,“你也去過御書房了,連皇上都不願再繼續往下查的事情,你去查,能有什麼好兒?”
“丫頭,你就聽爺爺的這一回,爺爺不能眼睜睜看着你把自己陷進去。”
莫云溪本就打定了主意要查,這下更是被他這一番話勾得心神不寧,疑雲更多,心中的念頭卻更堅定了。
她眸中微閃着光,話也說得認真,“王爺爺,這羣人若是沒被抓住,可算得上是禍國殃民。”
“您的話,我不明白。”
語落,莫云溪嘴角動了動,終究是一句多餘的話也沒說。
朝着面前人深深地揖了一禮,爾後拔步就走,很快就消失在了王震的視野裏。
王震嘆了一聲,一雙四周佈滿皺紋的眼睛深邃而黑。
這丫頭真是倔得像頭驢似的,和她爹當年……
思及故人,王震眉角染上一絲感傷,到底是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提着藥箱往景明宮的方向去了。
莫云溪與王震相別後,實在是心煩難安,總覺得繼續待在宮裏,不定還能再碰着什麼事兒,故而直接出了宮。
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邁出宮門的那一刻,莫云溪感到空前的輕鬆。
像類似方纔王震所說的不讓她繼續往下查的話,她聽過不少,單是華興文就同她說過兩次。
也是那樣,在宮中直接攔住她勸阻,可無一不被她擋了回去。
她要乾的事情,一旦打定了主意,就是天皇老子來阻攔,也是不成的!
心緒不寧,一路直奔莫府,到了門口正往裏走,就瞧見墨七和青玄蹲在院子裏不知在幹什麼。
疑惑地半眯着眼,上前一看,纔看見青玄和墨七兩個人正圍着一個什麼東西在看。
莫云溪悄沒聲兒地湊了過去,給二人頭頂籠罩出一片陰影。
感受到頭頂上方的壓迫,二人一擡頭,是立時嚇得一激靈。
見是莫云溪,才鬆了一口氣,青玄抓過墨七的手就放在了胸前,“你聽,砰砰砰的!”
墨七充滿鄙夷地挑了一下眉,嫌棄地挪開了手:……
青玄:……
二人不約而同又看向莫云溪,只見她也蹲了下來,三個人就這麼圍着那一個東西看。
“這是什麼玩意?”莫云溪問。
墨七和青玄搖搖頭,“不知道。”
莫云溪抽抽嘴角,“那你們擱這兒看了半天……”
“主子您不知道,纔剛一下朝啊,皇上的賞賜就到了,這沒一會兒啊,半個上京城的達官貴人就都差人送了禮來。”
“這些東西,您沒回來,我們也不敢隨意拆了不是?”
青玄說完,又看了一眼墨七,企圖從他那裏尋找一下認同,沒想到墨七理都不理他一下。
莫云溪眼神微微顫動,率先問道:“皇上的賞賜?在哪兒呢?”
“都在裏頭擱着。”
青玄和墨七同時指了指在中堂。
昨兒在御書房時李恆就說了要賞,這都過了一日了才遣人送來,也不知到底該如何看待。
垂下眸子掃了一眼擺了滿堂的賞賜,莫云溪回頭吩咐,“把皇上賞的這些都搬到庫裏去,剩下的原封不動,通通退回去。”
外頭的青玄聞言,着急忙慌地就趕了進來,“幹嘛退回去呢!來的人可都說了,他們是來賀您大破隴西之案的,帶的都是些小玩意,要主子您千萬一定收下呢!”
他着急的那樣兒,好像這些東西不是給莫云溪的,而是給他的。
見人如此神情,莫云溪不禁吭嗤一笑,拿起禮單又細看了一遍。
瞧着倒也真沒什麼過分的,在青玄期待的目光下應了他的話,“那就……照單全收。”
“好嘞!主子英明!”
“馬屁。”
莫云溪笑罵了一句,轉眼又想起放在院子裏的那個玩意,好奇心作祟,直着眼睛就走了出去。
青玄和墨七吩咐幾個下人去搬東西,回頭不見了莫云溪,顧盼四周,也跟到了院子裏。
三個人又蹲到了這東西跟前,這時纔對着東西端詳起來。
一個兩尺高的柱形物,外頭用紅綢布包裹着,上頭紮了一個大大的紅花,乍一看土不拉幾的。
莫云溪抿抿脣,“……就是,還挺喜慶的。”
青玄和墨七緩慢點頭。
“譁——”
驀地,面前的柱形震了一下,左右輕晃,幅度並不大,若非是離得近,都不一定能注意得到。
難不成這裏頭是活物?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莫云溪和青玄都看向了墨七。
對上二人的眼神,墨七就知道這差事又落到他頭上了。
他認命地點點頭,上手就要去解上面扎着的那個花,誰知手才碰到,那柱形就又晃了兩下,幅度較之方纔大了不少。
三人一驚,還是莫云溪先反應了過來,“這動靜……”
“……怎麼聽着那麼像雞呢?”
她擰着眉頭,手指十分靈活地將花結打開,紅綢布絲絲滑滑的,一解開“唰”的一下就掉在地上,柱形物也顯出了真面目。
青玄一臉懵逼,“雞、雞籠??”
“咕,咕咕,咕咯……”
一個全紅木雕成的雞籠裏頭,關着一隻雞,那雞還在裏頭不時試着展翅,咕咕地叫着。
三人面面相覷,迷惑的表情直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這麼堪稱是喜慶紅火又隆重的包裝,裏頭竟然就是一隻雞?!
莫云溪醒了醒腦子,伸手道:“把那份禮單給我。”
話剛說完,幾秒過後,墨七就拿着禮單出現在她面前,雙手遞了過去。
莫云溪把禮單打開,長得折本從她手上一直拉得掉在了地上。
一目十行地掃過去,終於,在密密麻麻的禮物裏找到了有關這隻雞的文字。
莫云溪大跌眼鏡,“什麼?!!”
聽見動靜,墨七和青玄忙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