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中一襲黃杉裙子,明**人的納蘭飄亭亭玉立地倩影佇立在堂中,她雙手負於身後,柳腰玉背挺拔不已,烏黑柔順的秀髮垂於腰際,將白嫩的臉蛋襯托的格外清麗。
她轉過身來,頗有神韻地眸子上下打量着李燕雲,他着一身名貴的錦袍,玉帶束腰間,丸子髮髻上插着一根玉簪,人靠衣裝馬靠鞍,在這一身陪襯下,李燕雲如富家公子般,氣質華貴不已。
“你這人,我還以爲你怎地了,”納蘭飄上前幾步,抓住他的手:“你要九草粉作甚,你不是好好的麼?”
日,被發現國使公與飄兒格格有殲情,就不妙了!李燕雲用腳帶上正堂的房門,狡黠一笑道:“不這麼說,你怎會親自前來?”
納蘭飄雙頰浮現一抹粉色,嬌哼一聲道:你料定我會擔心你,才前來的?說吧,你找我什麼事?不會是商量要我如何將琳琅帶來吧?”
“告訴你也無妨,”李燕雲臉色一沉:“其實我是真的需要九草粉,那天府門前還有個蕭笑姑娘,因爲給我透風報信,被你六哥給大刑伺候,打的遍體鱗傷!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這話也似是說到納蘭飄心坎裏了,她幽幽一嘆:“我六哥自登基以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狠戾不已。朝中的官員被他關了大半,更有一些人被殺的殺,抄家的抄家。就連我十二哥,也被他禁足,軟禁於十二哥自己的府邸中,不可踏出府門半步。”
城樓上十二阿哥,曾上去爲自己額娘求情,那也是李燕雲首次見過金國的十二阿哥,聽到這個消息,李燕雲稍微愣了一下,那個新皇帝連自己胞兄都會殺的,十二阿哥對他來說,又算的了什麼。
李燕雲正發愣間,納蘭飄拿出一白一黑兩個被木塞塞住瓶口的小瓷瓶,放入李燕雲掌心。
李燕雲疑惑:“這是?”
“這白的就是九草粉!”納蘭飄抿了抿嘴,遲疑了一下道:“這黑的是迷魂香……喂,你打開作甚,不能聞!”
見李燕雲似要探鼻一聞,納蘭飄花容失色,忙忙用玉手蓋住瓶口,搶過他手中的木塞再次塞住瓶口。
納蘭飄好氣又好笑道:“傻子,這是用來助你逃跑之用的,此物只要聞到,足夠睡上幾個時辰了,倘若用火燃之,藥效更烈,幾十步內的人,只要稍微一聞,須臾便可暈倒。”
我靠,這麼猛?李燕雲冷汗刷刷直掉,這才意識到適才自己的行爲多麼的危險。
細細琢磨她的話,李燕雲當即眼睛一亮:“哦?莫非你想到辦法讓我逃出去了?”
“城關把守甚嚴,怎可逃得出去?”納蘭飄微微一嘆:“暫時還沒想到他法,你說要九草粉,我就順手給你帶來了這個迷魂香,有備無患留着防身也是好的。”
其實哪怕她沒想到,李燕雲也有離開的法子,兵臨盛京城下威脅金國朝廷,雖說這個法子是在賭,卻也是不是辦法的辦法而來。
李燕雲故作無奈地淡淡哦了一聲,臉色不好,看的納蘭飄心裏不忍,她一把撲進李燕雲的懷裏,聽着他真真切切的心跳,她一臉的幸福。
“龍二一,不管如何,我都不想待在金國了,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何事麼?”
李燕雲輕撫她的玉背:“記得,帶你一起離開金國。”
驀然想到,倘若大軍兵臨城下之時,金國皇帝雖然極有可能礙於大局,不敢殺自己,可一直喊着自己神仙哥哥的那個富察琳琅就不一定了。
算上自己的安嬪她若走,哪怕快馬加鞭還需一日,大軍接到三日內必到盛京城關的軍令,如此算來怎麼也得四日。
“納蘭飄……”李燕雲急急地喊了一聲納蘭飄的名字,豈料納蘭飄臉上一紅,將他的話給打斷了,撒嬌道:“不要這麼叫我,你叫我小名飄兒就好!”
“呃……飄兒,四日後,你能不能將富察琳琅一起帶來?”
要走自然一起走,至於楊大熊、葉劍、葉無恨三個,他們也是大宗的人,只是他們四日內定會因爲擔憂蕭笑,而前來國使府,到時自己在與他們說便是。
“四日後?”納蘭飄自他懷裏擡起頭來,她本就冰雪聰明,李燕雲這麼說,她頓感哪裏不對勁,黛眉輕蹙,美眸犯疑地看着李燕雲:“爲何是四日後呢?”
一不小心說漏嘴,但若想救富察琳琅,還必須得通過納蘭飄,她與富察府又是鄰居,身份又是金國的格格,行事方便許多。
她不描而黛的黑眸直視着李燕雲,見他臉色陰晴不定,她更加疑惑,剛要繼續追問,李燕雲開了口。
“飄兒,此事牽扯到家國大事,我無論如何現在也不能告訴你!”李燕雲在她面前,少有的態度極爲認真:“你若信的過我龍二一,四日後,與我一起走,我帶你走,遠離這爭權奪利之地,許你一世幸福!”
他這般說來,納蘭飄的心都要化了,柔軀一軟,癱在他懷裏,晶瑩如露水般的淚水奪眶而出,俏臉貼在他胸膛,用力的點了點頭。
“可是,你這討厭的龍二一,你至今都沒說過你愛我,我想聽!”
“這個……我比較靦腆,還是……”
“不,我就要你說!”她揚起小腦袋,淚臉掛笑,眸子含笑,粉脣撅着,一副似嬌似怨的模樣,如沾染雨水的梨花,嬌豔迷人。
“好,我……愛……你!”奶奶地,羞死老子了!李燕雲難得地老臉一紅。
她咯咯輕笑幾聲,側耳伏在李燕雲胸口。
“你這是作甚?”李燕雲低着頭費解萬分。
她神情專注地眨巴了幾下眼睛:“我在聽你心跳,小時候聽額娘說過,當喜歡一個人,心跳會跳的很快——咦,龍二一,你心跳好像是有些快!”
納蘭飄先是一笑,旋即水蛇般的玉臂緊緊地抱着李燕雲的腰際,一臉的喜悅:“這回,你總算沒騙我!”
倆人以前似仇人般,你來我往爾虞我詐,鬥心思,言談舉止從未真心過,自己更是被納蘭飄用計騙來金國,後來將自己困於馬場,誰能料到,千方百計的將自己騙來金國的是她。
最後千方百計想讓自己離開金國的也是她,只是不同的是,要帶她一起離開。
她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似也在感慨造化弄人。
有件事,李燕雲真不知該如何與她說,當兵臨城下之時,自己這個大宗皇帝,當是與金國皇族納蘭家族撕破臉,到時她該何去何從,又會不會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