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逍遙暴君 >第596章 搜查
    龍旗招展的有太監和錦衣衛組成的千人儀仗,在正陽門大街簇擁着龍輦,聲勢浩大不已,沿街百姓規避路兩邊,皆跪。

    前有皇帝千人儀仗隊伍,後有幾百名官兵,那兩名女子倒也聰明,她們朝前跑時,見到這龍駕儀仗,恁地收起寶劍,在龍輦不遠處鑽進小巷子中。

    沒弄明白怎生回事錦衣衛們,見那女子生那些個官兵提刀殺來,一個個登時心提了起來,那還了得?龍輦中可是乘坐着皇上,有個閃失,他們自是擔當不起。

    他們職責本就是保護皇帝的,管你是官兵還是什麼,萬一你們是刺殺皇帝的,那就不妙了。

    登時,密密麻麻護駕的錦衣衛們抽刀戒嚴,抽刀之聲不絕於耳。

    龍輦外面,完顏林和富察爾琮倆人爭先恐後,將外面的情況詳細與皇上稟報,李燕雲聽得點了點頭,凝眉思考着。

    身旁的富察琳琅也是一頭霧水,軟玉溫香的小手,緊緊抓着皇上的胳膊,顯得有幾分不安,大風大浪都見過的李燕雲一臉淡然,則是微微一笑,示意她別怕。

    外面一身錦衣衛衣袍的完顏林,手中繡春刀指着正朝此處跑來的官兵,怒吼道:“呔!皇上在此,汝等竟敢御前動刀戈?!”

    幾百餘名錦衣衛,一個個手中拿着長刀,忌憚地看向那些官兵,那些官兵似是聽見完顏林這一嗓子,一個領頭的手一揚,官兵們跟隨他停下腳步,旋即接連跪下。

    領頭的官兵跪着抱拳朝龍輦道:“小的驚擾聖駕還望皇上恕罪,小的稟奏皇上,小的們乃是受禮部尚書指派,迎接沐王的,只是突遇兩名女刺客,故追尋中不慎擾了聖駕——”

    原來這竟是護送沐王的隊伍,而且還是倆個女刺客,難道……

    龍輦中摟着富察琳妃小腰的皇上,嗯了一聲:“——沐王可曾受傷?”

    人數衆多的此時,皇上聲音雖是不大,卻在此時寂靜無比的街道極具穿透力,自龍輦中傳出了,近前沿街的跪着百姓們還是首次聽見皇上的聲音。

    官兵頭領恭敬道:“回稟皇上,沐王胸口中了飛鏢,錦衣衛們爲了保護皇上,誤以爲小的們……小的們被錦衣衛們擋住去路,女刺客沒抓到,不過女刺客在打鬥中,砍傷我們幾個弟兄,且女刺客左臂受了傷。”

    官兵一席話說來,龍輦中沉默了一會,良久龍輦中才傳來皇上的聲音:“朕知道了,好生去尋,找到之後抓捕至刑部嚴審,還有,定要好生保護沐王的安全。”

    在這一刻,即便是做樣子,也要做給別人看,畢竟藩王是前來爲自己慶賀皇子滿月宴的。

    官兵叩首應了一聲:“是!小的遵旨。”

    很快,官兵們給龍輦儀仗讓開一條道,千人儀仗隊沿着正陽門大街,緩緩地繼續前行,朝前方而去,更是有錦衣衛騎馬爲皇上在前方開道:“皇上駕到爾等規避行禮——”

    不過皇上金口都開了親自下令尋找女刺客,官兵們定是全力搜捕,而且女刺客有個很明顯的特徵,那便是左臂有刀傷。

    一路上與富察琳琅說着話,朝紫禁城而去,進了宮沒多久,周朗前來複命,稟報李燕雲,那些曾經鞭笞皇后娘娘的錦衣衛都殞命了,且撫卹銀子,也都已發放下去。

    坐在弘德殿龍椅上的李燕雲,將手中茶盞放在案桌上,瞧着一身飛魚服,跪着的周朗,李燕雲淡淡道:“擡起頭來!”

    當見周朗似是難過的表情,李燕雲微微一笑,起身一嘆:“很難受?”

    那些錦衣衛乃是周朗當大內侍衛之時的兄弟,他怎能不難過,他哽咽一聲:“回稟皇上,臣……”

    “周朗——”李燕雲打斷他的話,起身緩緩走近他身前:“朕與你說句推心置腹的話,朕知你心裏不好受!或者換一種說法,你乃是朕的妹夫,也是朕的親戚了,朕不希望你怨朕!”

    “臣不敢!”周朗哭道。

    “男子漢大丈夫哭個什麼勁!”李燕雲扶起他:“來,站起來!——你知道麼,朕對你寄予厚望,你就甘心做一個錦衣衛指揮使?不,即便你甘心,朕也不甘心,日後朕要你指揮千軍萬馬,做一個將軍,若那時,你的屬下不聽軍令該當如何?身爲人主,護短偏袒是好事,可不能由之。”

    糾結許久的周朗心裏一暖:“皇上——”

    “朕要你做一個爲國殺敵,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將軍!”李燕雲眼眶微紅,拍了拍他的肩膀,言真意切道:“你知道麼,男人就該頂天立地,做一番事業,而不是感情用事,可流血不可流淚!”

    是啊,自己怎能如此,周朗拱手抱拳:“臣,臣遵旨!臣定不讓皇上失望!”

    “嘿嘿,笑一個!”

    見李燕雲咧嘴而笑,周朗忍不住靦腆一笑,登時李燕雲哈哈大笑:“哈哈哈,這他孃的纔對嘛!——去吧!”

    今日各地藩王又來了好些個,若說最爲與衆不同的自然是沐王,還沒在京城落腳,竟被行刺。

    殿內皇上與錦衣衛指揮使說話之際,乾清門一個胸口纏着繃帶,一身綢緞袍子的公子哥,在殿外等候多時。

    弘德殿門前,小張子看着周朗的身影自殿內而出,這才進來通報,說是沐王李恆前來給皇上請安,說是請安,李燕雲豈能不知道這廝是來訴苦來的。

    既然來都來了,當即吩咐小張子宣,沒多會沐王捂着纏着繃帶的胸口,胸口前隱隱殷紅。

    他在小太監的帶領下,在弘德殿內朝一身龍袍的皇上跪下,一番行禮之後,寒暄一陣,當即看得出,沐王受傷實則並不嚴重,可他嘴上確是說,讓皇上看在皇爺爺的份上替他做主。

    沐王俊臉盡是痛苦之色,怕是三分疼七分演。

    喜怒不形於色的李燕雲,則是裝作關懷備至的模樣,揚言定不會放過刺客,讓他儘管把心裝回肚子裏。

    從他口中也得知,自己與這個皇親國戚的三十多的李恆乃是一個爺爺,子承父雲南大理沐王之頭銜,若論輩分,和年齡,李恆乃是自己的兄長。

    “起來吧,你身上有傷就別跪着了!”李燕雲笑問:“對了,雲南向來可好?”

    “謝皇上!”起身的李恆滿臉堆笑:“回稟皇上,在雲南總督趙呈趙大人不辭辛勞的治理下,百姓安居樂業,一切相安無事。”

    之前那些羣臣彈劾李恆,說是他與雲南總督互相勾結,李燕雲本來持半信半疑的態度,且深感與此事有關的童清湫也沒與自己說實話。

    當下李燕雲一聽,心中暗笑,真不知他們誰說的是真誰說的是假,他嗯了一聲後,微微一笑,坐在龍椅上,看着佇立在殿內的沐王。

    “如此甚好!朕問你,你可認識一個叫童清湫的人?”說罷,李燕雲星眸中的目光,直直盯着李恆,觀察他的表情。

    他笑臉一僵,眼神中驚慌一閃而過,旋即急道:“皇上,無量山櫻花谷的童家,乃是雲南一個收徒教武的,臣自是認識!而童家,明面上如此,暗地裏卻行雞鳴狗盜之事,盜了官府的銀子,童家父子已被正法,那童清湫乃是童父之女,也不見了蹤影……皇上怎會忽地提及這陳年舊事?莫非皇上知道那女子的下落?”

    他後面的問話的語氣略顯急促,御前反問皇上本就是失禮,他意識到之後,他臉色一變,忙忙跪下:“皇上恕罪。”

    按那些大臣的說法,其中有個罪例乃是逼死一對父子,莫不是就是這事?

    真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李燕雲微微一笑:“你有沒有想過,刺客爲何要殺你?”

    “臣不知啊!”李恆一臉無辜:“臣向來老實巴交從不與人結怨,不知是何故竟有人要刺殺臣……臣斗膽,莫非皇上懷疑那刺殺臣的,乃是那曾失蹤的童清湫之爲?”

    老實巴交?朕真他娘沒看出來,李燕雲笑道:“嘿嘿,朕不知!朕已經讓人好生搜查了——”

    “皇上,依臣看還是莫要查了。”

    他一個大轉彎,李燕雲頗爲詫異,當問起原因,李恆則是說,大張旗鼓的搜查,會擾到百姓,因爲他而驚擾百姓他心裏甚是不安。

    這話說的甚是好聽,看在李燕雲眼裏,卻覺得他心裏有鬼,當即李燕雲一句‘朕自有主張’便搪塞過去。

    待李恆離開,李燕雲吩咐小張子取一套錦衣衛的衣袍前來,在完顏林和富察爾琮的陪同下,帶着一些錦衣衛來到民間。

    幾十名錦衣衛隊伍,李燕雲騎馬走在最前頭,手中拿着繡春刀,看着集市上來往的百姓,他心裏則是暗歎,自己真他孃的與那童清湫有不解之緣了。

    本來自發誓不會再去花劍坊,可後來要麼是爲了取槍,要麼是爲了調查彈劾沐王的事,要麼爲刺殺一事。

    花劍坊中躺在小榻上的身子蓋着錦繡薄被的女子,她如雲的黑髮垂於繡花枕頭上,冰肌雪膚的她,精雕玉琢的玉面,猶若一潭清水般,淡若鏡面。

    她柳葉黛眉下,眸子微醺瞧着牀帳,走神間,一旁坐在小榻前扎着羊角辮的丫鬟,苦笑安慰。

    “小姐,你醒了——”

    童清湫嫩脣輕張,瞧着妙兒道:“此地不宜久留,官府定來追查,妙兒,我們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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