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家山莊內院被下人安排了擂臺,周圍山莊中的弟子圍着,看熱鬧。
遠處一名白髮披肩的老者,躺坐在涼亭內的搖椅上,遠遠的瞧着擂臺處,雖是年逾古稀,卻紅光滿面的臉上掛着悠然自得的笑意。
而石桌前,還坐着一位玉背直拔的妙齡女子,女子粉紅色紗裙,如瀑柔順的黑髮,及於不足一握的盈盈柳腰間。
香額飽滿挺翹的她,遠山黛眉下,一雙亮晶晶望穿秋水的美眸,遊離的尋找日思夜想的身影,她鮮潤而薄的小巧脣瓣微張,一臉的期待。
不多時,當見遠處兩個女子身前一個身影,她倏地忙站起身來,脣齒輕啓呢喃:“公爺!”
霎時澈眸中蘊滿了淚水,脣瓣顫抖着。
搖椅上的白髮蒼蒼的老者,笑道:“柔兒,他便是當今慶和帝?”
女子嗯了一聲:“是他,太爺爺,我常給你提及的公爺便是他,太爺爺,不管今天他是贏是輸,柔兒都要跟他走!”
“柔兒不想在被爺爺管,不想在跟我爹一樣,受爺爺阻撓。”
老者嘆道:“自古清官難斷家務事,你是我曾孫女,可紀況又是我兒子,你乃是他孫女!”
“老夫不問江湖事亦或是家事很多年,山莊又交由他打理,如若我出面,倒顯得我言而無信似的,讓人取笑。”
“不過,這個慶和帝當真不是普通男子可以比擬。竟屈尊微服出來特地尋你而來。”
“可見他對你的情比真金白銀還真,既然如此,若形勢不妙,我會替你做主的!”
太爺爺的一番話,讓她欣喜萬分,用絲絹拭去眼角晶瑩的淚水,忙再次與太爺爺同時看向那擂臺處。
在她心裏,正如太爺爺所說,公爺對自己極好,昔日在女真國使府中,從未將自己當侍女看過。
對自己照顧有加,更爲自己報仇雪恨讓金國傀儡皇帝殺了那個仇人。
他明明是一國之君,卻絲毫沒有架子,平易近人。
擂臺下攢滿了一些紀家人和紀家弟子,擂臺上站着一身青袍,雙臂斑白的莊主紀況。
紀況老眼微眯掃視剛好趕到的玉簫公子陸放,和被般若與殷小瑤結伴而來的李燕雲,李燕雲和陸放同時對視一眼,又同時冷哼一聲,看向紀況。
抱了抱拳後紀況笑道:“二位,此次比武的目的,老夫自不用多講,老夫先說規矩。”
“——你們誰若摔下擂臺,那便是誰輸,兵器不限,時辰不限,刀槍棍棒都可!”
“——你們誰若將老夫打下擂臺,那麼紀柔就與誰定親,而若你們都將老夫打下擂臺,那就由你們二人比試,不知你們二位意下如何?”
當紀況將規矩說完一通後,陸放滿眼含笑,抱拳道:“紀莊主,在下並無意見!”
說着,又打量了李燕雲身後的美人胚子年齡尚且不大的般若,和身段嫋嫋窈窕的殷小瑤,心裏嘖嘖暗想,要是能將這二位女子收歸,那該多好。
忽地,般若忌憚地朝他看來,想起她的身手陸放忙忙收回目光。
當如此時,李燕雲舉拳道:“我有意見!”
一干人等朝李燕雲看來,擂臺上的紀況奇怪道:“楊公子,你有何意見?儘管說來。”
一番話聽得遠處涼亭中的紀柔耳裏,她輕喚一聲公爺,內心便感動的暖如陽照,她玉面含笑,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連躺在搖椅上的白髮蒼蒼老者都捋須一笑,頗爲佩服。
擂臺下一陣議論紛紛,但怎地說大多都是紀家山莊的人,很多人不懷好意的看着李燕雲,畢竟當場指責莊主,他們定是不悅。
陸放更是含笑看着好戲,不言不語。
擂臺上的紀況手一揮,下面安靜下來,他臉色肅然道:“規矩便是規矩,不容更改,楊公子,無論你如何說,都無用!”
“——你若不答應這個規矩,那老夫只能深感遺憾了,而且我們事先也是說好的!”
李燕雲哼笑道:“既然如此,比就比——陸放,聽聞你號稱裝逼公子,這樣吧,給你個機會,你先來!”
陸放冷道:“是玉簫公子,並非裝逼公子,楊公子,可別唸錯了我的外號!”
“知道了你叫裝逼公子,並非玉簫公子,你趕緊的!”李燕雲眉頭微皺,胳膊環在胸前,嘀咕道:“磨磨唧唧的,跟個娘們似的!”
陸放氣道:“我說了我是裝逼公子並非玉簫……呸!”
誰都知道誰若先來那定然喫虧,畢竟會消耗紀況一部分精力,陸放被他氣的腦仁生疼,心智些許混亂,但也不傻。
陸放喘了口粗氣道:“爲何是我先來?”
“娘們優先!”李燕雲認真道。
擂臺下一幫人本來對李燕雲不懷好意的紀家莊的人,一陣鬨笑,涼亭中的老者也是捋須一笑:“這小子有點意思。”
身旁的曾孫女嫣笑道:“公爺一向如此,性格開朗,不拘泥。”
說着美眸再次朝遠處擂臺瞧去。
擂臺下陸放被氣的着實不清,都有要對李燕雲動手的衝動,看瞧見他身旁揹着天隕劍一身灰袍的般若,陸放些許心虛怯然。
不能輕舉妄動,否則這個美人胚子發飆,自己還沒比呢,就被打成重傷,可就不妙了。
見倆人吵吵鬧鬧,紀況道:“既然是陸公子先到的紀家莊,就陸公子先來便是。”
“裝逼公子聽到沒?還不快去!”李燕雲得意道。
陸放哼了一聲,朝擂臺上的紀況抱了抱拳:“那紀莊主,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話罷,他抽出腰間的玉簫,雙臂一身,如展翅般,甚是飄逸的飛身上了擂臺。
負手而立站於擂臺的紀況笑道:“陸公子,老夫與你相比,老夫怎生也是前輩,就由老夫讓你三招便是!”
“那得罪了!”陸放毫不客氣,說話之際玉簫脫手而去,帶着凌厲的速度直刺紀況胸口。
同時陸放的身子飄然而起,手掌朝紀莊主打去。
見對方來勢洶洶,紀莊主雙腳一跺,身形飛起,躲過這兩招,竟穩穩越過陸放頭頂,在陸放身後穩穩立柱,且紀莊主身姿絲毫未變,依然是後腰揹着手的姿勢。
豈料,陸放兩招打空,沒有就此停下,他接住玉簫,原地吹響玉簫,一股飄渺之樂音響徹於擂臺,蔓延至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