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太平間內的溫度很低。

    爲了保存屍體不腐爛,只能在時刻保持着屍體能承受的最低溫度。

    裏面的溫度和外面的氣溫,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黎璟初次進入這裏,不是很明白,這會兒被得手指發僵,纔不得不使用靈力護體,使得身體回溫。

    按照洗手間內嗅到的氣息,黎璟準確無誤的找到了嬰兒所在的位置。

    小小的身體躺在散發着冷氣的白色牀上,面上也被覆上了白色的紗布。

    相比於之前在洗手間,死嬰的情況要更加體面一些。

    黎璟在心裏默唸着安息吧,然後朝着嬰兒靠近。

    白光緩緩在她指尖涌現,她朝着嬰兒眉心輕輕點了點,靈力在死嬰身上游走,隨之,一股還殘存的精血從眉心浮現出來,黎璟使用靈力把精血緩緩的移過來。

    精血漂浮在空中,黎璟把提前準備好的小袋子從口袋裏拿出,然後把精血裝在其中,走出了太平間。

    站在太平間門外的衆人還是保持着原本的樣子。

    霍北淵身高優越,站在黑夜中,猶如一樁沉默的雕塑,帶動其他人也安靜下來。

    黎璟莫名的覺得這一幕有些滑稽,看起來有些搞笑。

    她快步走過去,“北淵哥哥。”

    霍北淵老看見她,皺成溝壑一般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都沒事了嗎?”

    “完事兒了,回去吧。”黎璟並未告訴衆人她去太平間做什麼。

    人多耳雜,萬一到時候被人傳了出去,估計媒體那邊又不知道會怎麼造謠她。

    到了車上,黎璟才把裝着死嬰精血的袋子給拿出來,遞給霍北淵,“北淵哥哥,這是那名死嬰的精血,你去找人對比一下瀾市的DNA血庫,應該很快就能查出來了。”

    聽完黎璟所說的話,車裏陷入了死一般的黎璟。

    霍北淵面色未變,沈勤已經緊張的吞了吞口水。

    這是怪物吧?那死嬰死了那麼久,且不說死了那麼久,而且還待了幾個晚上的太平間,哪裏來的血?

    這事兒不能深想,多想了沈勤就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渾身汗毛直豎,連想要扭頭去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身體都變得僵硬起來。

    坐在後座的霍北淵,想要去接過黎璟的袋子。

    忽的,他的腦袋就像被人捶打一般,很多東西在他腦海裏閃現。

    太多片段閃現,可他卻什麼也抓不住。

    腦袋也像針扎一般的疼,

    強忍着按下疼痛,霍北淵面色有些不好看,緊捏着拳頭模樣怪異。

    黎璟一直盯着這邊,很快就注意到霍北淵的異常。

    她擡手搭在霍北淵的手臂上,眉目上都是擔憂,語氣也是充滿了關切,“北淵哥哥,你怎麼了?沒事吧?”

    霍北淵的眸子妖異的白色一閃而過。

    他垂下睫毛遮住眸中的異樣,捏着的手也緩緩的鬆開,再次擡眸,他已然恢復正常,“沒事,我立刻派人去幫你調查。”

    回到書房以後,霍北淵才把沈勤叫到書房,鄭重的交代了一下這件事情。

    沈勤應下,看向霍北淵欲言又止,“霍總……您不覺得,黎小姐有些不正常嗎?”

    雖說尋常的時候,黎璟表現出來的也是聰明過人,教訓人的手段也是多得令人咋舌。

    可闖太平間,還說拿到了死去多時嬰兒的精血,這不是有點扯淡嗎?.七

    霍北淵就算再愛黎璟,總不能連這都能接受吧?

    霍北淵蹙了蹙眉,沈勤屏住呼吸,有些緊張他的回答,霍北淵卻淡淡出聲強調沈勤,“以後叫夫人,快去調查,別浪費時間。”

    這是轉移話題,也是信了黎璟的話。

    沈勤不動聲色的聳了聳肩。

    得,皇帝不急太監急,查就查唄,本人都不介意,他也無話可說。

    不過,後續還真讓沈勤給查到了。

    原來這死嬰的精血不是黎璟胡扯出來的話,而是真的。

    DNA不可能造假,沈勤跟着人去一一排查做對比,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拿到結果以後,他就立刻急匆匆的前往霍家老宅去彙報。

    “死嬰的母親是楚涵青的助理?”書房內,霍北淵坐在椅子上,聽到這消息,面上也出現了訝然。

    “對的,目前調查結果就是這樣,只是有一點很奇怪。”沈勤提到這一波三折的調查行程,表情還有些一言難盡。

    “哪裏奇怪?”這個結果霍北淵覺得不太對。

    可具體哪裏奇怪也說不上來。

    “我們也調查過楚涵青助理的行程,正巧他們公司前段時間給工作人員進行體檢,在兩個月前她並未有懷孕的跡象。”沈勤覺得所有的事態都朝着一個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兩個月前沒孩子,兩個月後哪裏蹦出來的孩子?何況還生下來了。

    之前楚涵青的行程助理可是寸步不離,沒人看到她肚子大了,懷胎十月,就算再不濟,也不可能一點都不讓人察覺了。

    但DNA又沒辦法造假。

    這些事情讓沈勤覺得無比的頭疼,不過在事情發生的時候,他立刻就想到了一個人,他小心翼翼的觀察了霍北淵的神色後纔開口,“或許夫人知道是怎麼回事。”

    霍北淵微微頷首,“你下去吧,我去把這件事情告訴她。”

    “是。”沈勤鬆了一口氣。

    還好霍北淵沒一定逼問着讓他說出個所以然來,他可說不出來。

    這稱之爲靈異事件不爲過吧?

    霍北淵起身去了黎璟房間。

    黎璟撐着下巴坐在窗臺前,擡頭望向窗外。

    晨夕的日光暖洋洋的,也並不刺眼,灑在她身上。

    暖黃的光暈在她身邊縈繞,團團圍在她身邊,讓她深陷其中,跟晨光融爲一體,美得不似真人。

    措不及防看到這一幕,對霍北淵來說是個暴擊。

    他屏住呼吸,忽然有些不想打擾這樣的美好,就這樣站在黎璟的身後,黑眸始終落在黎璟身上,盯着這獨屬於自己的景色。

    霍北淵不想驚擾,黎璟卻率先發現被陽光投在地板上的高大的影子。

    她回過頭去,果不其然看到了站在身後的霍北淵。

    黎璟從椅子上輕輕跳下來,仰起頭看他,“北淵哥哥,怎麼了?”

    “你給我的精血調查到了。”霍北淵把剛纔沈勤所說的話又複述了一遍。

    黎璟聽完以後,眸光微閃,向來對什麼都淡然的神情多了一抹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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