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

    )

    第二章

    殷長夏從混亂中甦醒,上方傳來急促的交談聲。

    “大凶之日千載難逢,必須在今天下葬!”

    這是什麼地方?

    [提示:您已進入遊戲,正在冥婚。]

    [正在分析玩家數據——]

    [姓名:殷長夏。]

    [陽壽:三個月。]

    [生命值:評價E(癌症晚期,你極度脆皮,撓你一爪就要吐血)]

    [備註:養靈體質(未知)、凶宅主人(1/7)。]

    還未弄清楚狀況,殷長夏只得強壓下困惑,靜待時機。

    大雨傾盆,黑沉的天空都要被烏雲壓得崩塌,黃豆大的雨滴猶如石子般重重砸下,噼裏啪啦響個不停,揚起無數細小的塵土。

    “快點,吉時已到!”

    鑼鼓奏響,歡天喜地,襯得周圍愈發陰森詭異。

    殷長夏躺在土坑裏,假裝仍在沉睡之中,眯起一道縫隙看着那些人。

    上面竟然沒有一個年輕人,全是些臉皮皺巴巴的老年人。他們佝僂着身體,表情猙獰,還偏偏得做出喜慶的樣子。

    他們,竟然要將他活埋?!

    似乎注意到了殷長夏,所有人齊刷刷的看向了他,紛紛咧開嘴笑了。

    “新郎……醒了啊。”

    轟隆——

    一陣雷鳴驟然響起,閃爍的電光快要把陰沉的天空撕裂。

    殷長夏緩緩回頭,他和一具身穿‘鳳披霞帔’的屍體躺在一起。

    心臟驀然顫慄了一下。

    隨之而來的,則是劇烈的掙扎,殷長夏發現自己被綁了起來。

    不僅如此,他手腕也被綁了紅線,另一端就是新娘子!

    這條紅線猶如染了血似的,紅得刺目,和凶宅那口棺材上的紅線如出一轍。

    雨水砸在殷長夏的臉上,那用力程度讓皮膚也跟着刺疼。伴隨着雨水的,還有不斷往下鏟着的土,上方就宛如施工那樣,老人們紛紛開始剷土,速度越來越快。

    殷長夏胸口劇烈起伏,不斷挪動着身體,想要抖落那些泥土。

    老人們:“別抖啊,這些,可全是祝福。”

    祝福你媽的!

    自從進入古宅後,就接連遭遇這種詭異的事情,他是還有三個月的命了,但不是想立刻去死!

    明明之前已經聽天由命,消極到了極點,可如今殷長夏卻迸發出驚人的求生欲。

    但凡他不想死,誰也別想左右他的命!

    雨更大了,升騰起一股雨霧,四周開始唱起了民歌,聲音被驟然拉高,在這樣的環境下猶如鬼鳴一般。

    更恐怖的是,那些民歌裏,還夾雜着最喜慶的句子——

    “一拜天地。”

    殷長夏更劇烈的掙扎起來,似乎是因爲見他昏迷,繩子並沒有綁得太緊。

    太好了,快點!

    可他動作太大,竟然不慎撞到了棺材裏的屍體——那具他即將冥婚的對象。

    殷長夏渾身緊繃,最近發生的事,總給他一種這具屍體要甦醒過來的錯覺。

    殷長夏屏住了呼吸,連大氣也不敢出,憋得臉色漲紅,肺部也開始疼了。

    大約隔了幾十秒,屍體都沒有動靜。

    殷長夏這才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看來是自己想多了,屍體並未醒來。

    “二拜高堂!”

    天邊驚雷閃爍,雷光將周圍的一切照亮。

    老人們臉皮拉胯,卻仍要用嘴角撐起一個笑容,看上去扭曲至極:“快點,趕緊蓋棺!”

    赤紅的棺材板,被兩個戴着褚色頭巾、穿着單薄汗衫的壯漢擡了下來。

    他嘴裏含着釘子,手裏拿着錘子,一看就知道想把棺材封死。

    殷長夏很想動,但只能裝作束手就擒的樣子。斷掉的繩子接口,被他藏到了隱蔽的角落,不仔細看根本無法看清。

    在棺材板快要蓋住的那一瞬間,殷長夏掙斷了繩索。

    就是這一刻!

    若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掙脫繩索,怕是還沒出去,這羣人就會一擁而上。他不能犯蠢,逃脫的機會只有一次!

    而有了棺材板做遮掩物,又是他們以爲事情快要成了的那一瞬間,是最適合反擊的!

    果不其然,殷長夏一腳踹開了棺材板,飛快的爬出棺材口。

    兩名壯漢被棺材板給撞倒,含在嘴裏的釘子驀然朝後,直接刺穿了口腔。

    “啊啊啊——”

    他們痛得在地上打滾,鮮血頓時噴涌而出,滲入到了泥土裏。

    殷長夏冷着臉,拼了命似的爬出土坑。

    “快、快捉住他!”

    上方的老人着急的喊了起來,兩個壯漢顧不了這麼多,強忍着疼痛站起身,勢要捉到殷長夏。

    殷長夏已經快要爬出土坑,由於下着大雨,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泥土弄髒,顯得分外狼狽。

    四周發出尖叫的聲音,所有人都害怕了起來。

    到底出了什麼事?

    可殷長夏不敢回頭看,在某隻手即將抓住他的腳踝時,殷長夏死命往下一踹。

    尖叫聲安靜了。

    終於爬上去後,殷長夏才奇怪的看向衆人,發現他們都面露驚恐的看着自己。更有一些人,竟然驚恐得雙腳打顫,跪倒在地上。

    殷長夏:“……”

    明明是這羣傻逼要活埋他,他都沒害怕,這羣傻逼反倒害怕了?

    一個杵着柺杖的老人伸出了顫巍巍的手指:“下、下面。”

    殷長夏順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緩緩回過頭,卻瞧見自己剛纔那正義的一腳,根本不是踹到了兩個壯漢,而是身穿‘鳳披霞帔’,爬上來的新娘子!!

    ‘它’的紅嫁衣上,赫然映着一個腳印。

    不大不小,恰恰就是他的尺寸。

    媽呀!

    殷長夏拔腿就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這一腳這麼牛逼。

    身後無數人哭天喊地——

    “家暴啊,造孽哦。”

    殷長夏欲哭無淚,他是被逼的,他是被強迫的。

    踹新娘子這種事情,他平時絕對沒有經驗!

    雨下得越來越大了,腳下的路吸食了大量雨水越發難走,一腳踩下去都漸起無數泥水,半隻褲腿都被打溼。

    殷長夏只覺得自己從未跑得如此之快過,幾乎用盡了畢生的力氣。

    “我是個病人,我命不久矣,這羣喪心病狂的邪/教,竟然要強迫我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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