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仁顫聲告饒道：“長……長官，我說的都是真的。”
“老實交代，要不有你好果子喫！”
胖子上前一步，一臉兇相地說道。
“是是，一定老實交代，我的任務其實就是在佳祥商號探聽齊魯軍——就是韓副司令手下部隊的消息。”
“另外就是擇機影響佳祥商號一撥人，讓他們在適當的時機爲帝國……啊不，霓虹，爲霓虹效力，最後當然是說服他們投誠。”
李健仁看着對面審訊的老李，心有餘悸地繼續招供道，目光卻不敢和胖子交接，生怕一個不好，惹惱這位煞神……
“繼續說，那你又怎麼會讓人監視我們的人？”
老李用左手敲了敲桌子，繼續問道。
“我和上面定期會聯繫——主要通過報紙廣告和死信箱，幾日前，死信箱收到了指令，要求我監視貴部的長官……”
“隨着指令來的還有一些照片，所以才知道那幾位是貴部的人，我又怕自己暴露，所以聯繫了那個姓盧的。”
李健仁趕緊恭敬地招供道，臉上交織着誠懇、諂媚、渴望的幾種表情。
老李和胖子聞言，兩人趕緊交換了一個眼神。
沒有進一步逼問，也沒有繼續給驚弓之鳥一般的李健仁上手段，胖子退回桌邊，三五兩下弄好口供，讓李健仁確認後簽字畫押。
完事之後，看守將人帶了下去。
整理好口供，兩人離開了看守所。
“這裏面還有事啊！‘石人’作爲他的上線，不一早就被看押起來了，誰給他指令？難道還有同夥？”
胖子率先沒穩住，出聲對老李說道。
“那是肯定的，但是不都在咱們長官的意料之中嗎？”
老李一下馬長官上身，玩味地一笑說道。
“麻蛋，都特麼裝神弄鬼的。”
胖子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地啐道。
……
隨着倪德勝（伊澤佑一）和李健仁落網，馬曉光宣佈徐州的事情結束，吩咐兩位護法準備回程。
臨走之前，自然要給各方面打個招呼。
其中當然包括佳祥商號。
“敝人馭下不嚴，讓日諜有機可乘，有罪，有罪……”
對面躬身站立的喬友佳汗出如漿，油光鋥亮的腦門也沒有了往日的光彩。
馬曉光一臉淡然地說道：“韓副司令的事情喬老闆多半也聽說了……其中內情咱們就不要多話了
不過，在下是相信喬老闆你是沒問題的。”
喬友佳聞言如蒙大赦，趕緊說道：“多謝長官信任，在下一定洗心革面……”
說罷，便從一旁的書案上拿起一個匣子，雙手恭敬地捧到了馬曉光面前。
“喬老闆這是幾個意思？”
馬曉光面色一沉趕緊問道。
“此前敝人見事糊塗，救人心切，被有心人利用……還請長官原諒則個，多多包涵。”
喬友佳一邊打開匣子，一邊可憐巴巴地說道。
匣子打開，一片金光——和以前不同，這次可是大黃魚！
馬曉光遲疑地說道：“這樣不太好吧？”
喬友佳將匣子放到茶几上，往馬曉光面前一推說道：“這也算是在下爲抗戰大業略盡綿力，長官可千萬不要推辭，要不敝商號上下可全體都不心安。”
馬曉光想了想，合上蓋子說道。
與此類似的故事這幾日發生了不少，以至於老李和胖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長官，咱們這樣會不會不大好？”
老李看着面前的幾個盒子，有些忐忑地向馬長官諫言道。
“不能這麼說，咱們這樣反而更能讓徐州上下安下心來，你看這次從戰區副司令長官到下面的軍官，被抓的可不少——當然這些和我們大多沒關係，可架不住人家要多想啊。”
“咱們不收禮，也有人會收，這些送禮的人都是有錢的，既然有錢拿一些出來，大家花差花差，這樣有些人才能放心啊。”
馬曉光給老李遞上一支菸，語重心長地開導他道。
“嗯，這麼一說，想一想也是這個理，這樣怕是上面也能放心。”
好在老李也沒有鑽牛角尖的習慣，略一沉吟也是點頭說道。
兩人又扯淡了一會兒，卻見胖子匆匆地從外面回來了。
胖子一臉諂笑地彙報道：“長官，地方定好了，就招待所旁邊的餐館……抗戰期間，咱們也不能太高調。”
“嗯，是這麼個理，這樣咱們還能省點。”
馬曉光對胖子的安排顯然非常滿意，讚許地點頭說道。
當天傍晚。
軍官招待所旁邊的餐館被整個包下，不大的店堂擠得滿滿當當。
“哎呀，戰時條件艱苦，怠慢大家了。”
馬曉光衝衆人不住拱手告罪道，似乎他纔是這裏的主人，而不是臨時過來出差辦案的。
“馬長官客氣了，大家共克時艱嘛。”
下面衆人聞言，連忙客氣地答話道。
馬曉光聞言也是連連拱手，向大家致謝。
這邊說着話，店裏很快就把酒菜擺上桌來。
每桌都是四菜一湯，並無出奇之處。
“諸位，此次辦案大家都辛苦了，我這也是因陋就簡，借花獻佛，略表心意……”
馬曉光端起了酒杯，笑容滿面地對衆人說道。
衆人見狀，連忙一起舉杯。
接下來就是做東的馬曉光一桌一桌地敬酒。
“楊參謀，多謝此次鼎力相助。”
和楊德華碰杯以後，馬曉光率先酒到杯乾，一飲而盡。
“王站長，咱們兄弟今後還要多多聯絡，相處幫襯。”
到了王國帆那一桌，馬曉光也是好話張嘴就來。
其餘人等，馬曉光也是一一招呼到位，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胖子則緊跟馬長官，拎着酒瓶，一副忠心事主的做派。
終於到了最後一桌。
“唉，諸位辛苦了，此次也多虧諸位弟兄。”
馬曉光有些微醺地舉着酒杯，向最後一桌的後勤人員們說道。
“長官客氣了，像長官這樣體恤咱們下情的，可真是少有啊……”
勤務兵葉守財舉着酒杯，似乎有些感動地說道。
“這才哪兒到哪兒，要不待會兒這一臺喝完，咱們找個地方另開一桌？”
馬曉光上前一步，舉着酒杯似笑非笑地對葉守財說道。
原本一臉憨笑的葉守財聞言，臉色頓時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