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仍淅淅瀝瀝的下,像是怎麼都下不完似的。
言綿檢查了半響都摸不準是那裏的情況,兩人相當於是被困在了市郊。
言綿環視周圍,看不到一輛車子。
她咬脣,打電話給了4S店。
一輛純黑色的邁巴赫從風雨中穿過。
外面雨下的淅淅瀝瀝,車內卻幾乎聽不到一點雨聲,只有車窗上不斷滑落的雨跡顯示着小雨的存在。
雨刮器不斷工作着,司機一絲不敢馬虎的認真看着前方,忽然視線捕捉到了什麼。
他放慢了速度,仔細辨認了許久纔不確定的開口:“爺,前邊兒好像是言醫生。”
薄景晏輕敲着膝蓋的指尖一頓,狹長的眸子微眯循着方向看過去——
雨幕中,言綿舉着一把傘側對着他們打電話。
她面前的車子前引擎蓋打開着,上邊兒還遮了把傘。
言綿車子的遠光燈打在她臉上照明瞭她一臉的焦急與煩躁。
不知道電話那端說了個什麼,她脣抿得更緊了,三言兩語掛斷了電話,手中的傘也不舉了,遮擋在前引擎蓋上,她又俯身去看引擎蓋的情況。
言綿忍不住皺眉。
她在A市初來乍到,沒什麼認識的人。
秦路還在國外,姜甜被老記者仗着資歷派到外地忙,一連半個月還沒回來,就連祁朝也是跟着劇組在外地採景……
而剛剛4S店又不管這事兒,說要給保險公司打電話。
兩家來回推,根本沒有要擔責的人。
言綿輕咬住嘴脣,想打電話給拖車公司的人。
就在這時,她忽地餘光像是看到了車子的亮光。
言綿警惕回眸,握緊了手中的手機。
一輛車緩緩在她身前幾米的位置停下。
暮色已經降臨,可見度很低。
停下的那輛車開着近光燈,在黑暗中太亮,讓言綿看不清是什麼車,更看不清車牌號。
車子停下沒多久,後座的門被從裏邊打開。
迎面先看到的是一把黑色沒有任何裝飾的傘面,接着是鋥亮的黑皮鞋踩在地上。
言綿怔愣的時間裏,那人已經邁着長腿靠近。
接着是黑傘遮擋住仍在淅瀝下着的小雨。
言綿與來人在傘中對視,兩輛車亮起的燈映照出來人的面容,鼻樑挺直,嘴脣削薄,眉宇清冷。
她猝不及防撞進了一雙琥珀色的冷淡眼睛。
“薄、薄先生?”
“嗯。”薄景晏應了一聲,聲音冷淡,從喉嚨發聲的時候,言綿分明看到他性.感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言綿忽地有些晃神,恍惚之間似乎聽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噗通噗通。
“你……”
“你怎麼……”
兩人同時開口。
言綿輕咳一聲,垂下眸子,不看他那雙眼睛,問道:“薄先生怎麼會在這裏?”
“出差路過。”薄景晏平穩簡短的回答,目光看向言綿身後的車,“車子拋錨了?”
“對。”言綿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豆包呢?”
“在車裏。”
薄景晏將傘柄往前遞了遞,言綿不明所以的接過來。
下一秒就看到他步出傘外,拉開車門,抱出了正在睡覺的豆包。
言綿怔愣之時,密密麻麻的雨水已經打落在薄景晏那張線條分明的俊臉上。
他身體略微前傾,儘量不讓雨水落在豆包身上。
言綿立刻小跑過去,用傘遮擋住兩人的身子。
醞釀了一天的陰雲不甘只下一小會。
雨勢愈發的大了。
“走吧,我送你和豆包回家。”
冷淡的聲線在愈發聲大的雨幕中聽不大真切。
言綿眨了一下眼睛,心中升起了一種古怪而奇異的感覺。
薄景晏太高了,言綿即便費力的給他撐着傘,也沒將他遮擋完全。
雨水在言綿不經意的時候,順着傘面落在他寬大的肩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