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晨晨的母親’這句話你在我面前,在晨晨面前,已經說了無數次。”
他表情寡淡,聲線冷得不像是在跟一個活人說話:“但凡你能認真重視起晨晨,他也不會像今天這樣和你疏遠,去親近一個你口中的外人。”
言霏霏怔怔地看着他,淚水仍順着眼角滑落。
“這些話,我和你說了已經不止一遍兩遍了。”薄景晏眼眸深邃,冷淡的看着她,“看在你是晨晨生母的份上,我也已經包容了你四年。這已經夠了。”
言霏霏脣瓣打着顫,說不出話來:“……”
看着男人冷清的背影一步步離開,最後徹底消失在她視線範圍內。
她纖長的指甲狠狠掐入手心,鮮血正順着指甲流出來,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面上。
“啊!”
言霏霏終於承受不住,聲音尖銳又沙啞的在醫院天台上,歇斯底里的大叫着。
……
薄景晏回到晨晨的VIP病房,言綿正拿着水果刀在削水果。
晨晨躺在牀上,眼眸明亮,疲憊而認真的看着她的動作。
言綿白皙纖細的手指的鮮紅的蘋果和刀片之間運動,薄薄的蘋果皮就從果肉上脫落。
她的動作優雅而熟練,即便是在做小蘋果這樣的小事兒,她也像是在做一場高難度手術一樣精細認真。
言綿抿脣削蘋果的時候脖頸彎折出一道細緻的弧度,耳際的碎髮在她臉頰一側晃盪。
病房裏安裝的是暖燈,昏黃的燈光落在言綿臉上顯得她溫婉又迷人。
薄景晏修長的手還放在門把手上,目光落定在言綿臉上,岑薄的脣忽地抿起,指尖下意識的想敲動的動作被他生生止住。
他開門的動作輕,言綿在垂頭削蘋果,並沒有發覺病房裏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等言綿削好了手中的蘋果,擡頭含笑的時候才發覺不知道什麼時候面前落在的一道黑影。
她一怔,擡頭看去。
四目相對,下一秒——
薄景晏擡手,隨後面色不改、動作自然的將她耳際的碎髮挽到而後,動作隨意又自然。
“……”
他這是在幹什麼??
薄景晏卻恍若未覺,表情淡薄,手在收回的時候,修長的手指還碰到了她有些發燙的臉頰。
言綿只覺臉頰像是被羽毛似的什麼東西輕輕掃過了一樣,臉上的溫度更高了。
她臉皮薄,害羞的時候紅暈先從小巧的耳垂上去,再慢慢蔓延到整個臉頰。
耳際的紅像是秋日夕陽燒紅得天際,又是頹靡又是迷人。
薄景晏狹長的眸子掃到她通紅的耳垂,忽地又擡手輕輕捏了捏,曖昧又親暱,帶着十足的調戲意味。
言綿渾身一激靈,猛地向後推了一步,手中的水果沒抓穩,直接掉在了地上。
蘋果汁水十足,掉在地毯上的聲音悶悶的,在昏黃的燈光下濺起幾滴鮮甜的汁水,染溼了一小塊地毯。
病牀上躺着的晨晨一臉無語,不忍直視的轉移開視線。
——言綿剛削好的蘋果!他爹地早不來晚不來的!弄啥呢!
言綿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嗽了兩聲,轉移開視線,也不看他,一溜煙似的從薄景晏臂彎之下的空隙衝出去。
她動作迅速的撿起地上的蘋果,扔進垃圾桶,佯裝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看向晨晨:“抱歉啊晨晨,我給你再削一個。”
晨晨半點不配合,無奈的在她和薄景晏之間掃視了半響,幽幽的嘆了口長氣。
言綿臉上的紅意更是長居不退。
薄景晏看着她毛茸茸的後腦勺,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淡淡開口道:“大晚上了,喫什麼水果。”
晨晨躺在牀上,有氣無力的哼了一聲算是放過,臉色雖然仍是有些蒼白,但是也沒有顯得很虛弱了。
已經晚上近十點了,言綿這纔想起來早就被自己放到包裏沒拿出來的手機。
剛從包裏拿出來手機,就看到了七八個未接來電,有來自豆包的,還有來自祁朝的。
兩人得找她要找瘋了。
言綿手忙腳亂地想要回過去,就在這時祁朝的電話進來了,她點了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