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首進來的男人體型修長,肩寬腿直,容貌俊美,神情冷淡。

    他身後跟着一個帶着銀框眼鏡一臉職場精英相的助理,還有一個身穿警服,神情慌張流了一臉冷汗的人。

    男人一身冷氣,將休息室先前劍拔弩張的氣氛一掃而盡,只餘滿屋子的冷氣。

    他狹長的眼睛掃過整個休息室,忽地短促的笑了一聲,聽不出來喜怒,聲音卻冷淡至極:“原來你們派.出所就是這麼接待來客的?”

    先前和言綿產生爭執的女生忽然就覺得冷風習習,吹得她汗毛直立。

    他身後跟着的那人神情更加慌張了,冷汗順着脖頸留下來打溼了衣領,緊忙解釋道:“薄先生,我是真不知道這些,我們……”

    他忽地眼神一厲,看向先前和言綿爭執的女生,怒吼道:“李柔!我讓你來這兒耍官威來的?!”

    李柔頓時臉色一垮,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有些不服氣,小聲嘟囔道:“是她做的太過分了。”

    聲音小,但在一室寂靜之中,足以被在場的所有人聽進耳朵。

    聞言,薄景晏狹長的眼睛微眯,不喜不怒的在她那張憤世嫉俗的臉上掃了一眼。

    正是這一眼讓他身後跟着的男人注意到了,那人更加緊張,急忙上前一把拽走尚且不知道危險的李柔。

    他連連向薄景晏道歉:“薄先生,小女頑劣。柔柔是警院在讀的學生,我說讓她暑假跟在我身邊學習一下當個志願者,誰知道剛出來就發生了這事!她沒有壞心思的薄先生……”

    薄景晏不接話,目光在進門之後第一次落在言綿身上,聲音有些沉,語氣不明的問她:“你來這裏幹什麼?”

    他掃過言綿那張素白的小臉,腦海中想起的確實剛剛在走廊聽到李柔訓斥她的話……

    他要是不來這裏,若是沒有經過,眼前這個小女人是不是該被人一直訓斥了?

    薄景晏交代了沈風做事,思索了一瞬決定親自過來一趟。

    他是需要將網上所有關於言綿的詞條清空,但是在這之前,身爲公民的他同樣需要手續。

    來之前薄景晏已經和上頭的人打過招呼了,只需要在小派出所拿上文件就算是有正經手續,可以刪除網上詞條。

    他辦事有序又迅速,原以爲言綿不會再因爲這件事情受傷,卻不想她竟然送上門讓人罵來了。

    想到這裏,薄景晏有些煩躁,伸手扯了扯梏着脖頸的領帶。

    許是這個問題問得太過沒意義,言綿眨了眨眼睛,回他:“我來辦手續。”

    “手續?”薄景晏意味不明的重複了一句,幽暗的眸子落在她臉上,與言綿黑白分明的眸子對視上,抿脣道,“我不是讓你在家裏待着?”

    言綿有些奇怪的壓了壓眉頭,說道:“我的事情,不用太勞煩薄先生了吧?”

    薄景晏聞言,眸色未變,沉沉的盯着她看。

    身後站着的沈風聞言不動聲色的扭開了頭,右手虛遮了遮臉。

    ——他們薄爺第一次親自下場幫人,結果人家還絲毫不領情。

    沈風原以爲薄景晏會轉身離開,誰知道等了一會兒就看到這位爺走到休息室的辦公桌上取走言綿剛剛遞交上去的文件。

    薄景晏垂眸掃了一眼,神情微頓,眸光深沉,又往後翻了好幾張,一直翻到最後纔將手中的文件扔在桌面上。

    他大步走到言綿身前,居高臨下的看她,抿脣微怒道:“我不是說我來處理的嗎?”

    言綿嘴角揚起一個笑,說道:“怎麼好意思一直麻煩薄先生,我覺得這件事兒我可以自己解決的。”

    她的意思表示得很明確。

    既是客套,也是疏離。

    薄景晏薄脣抿得更緊了,心中莫名升起一種不悅的情緒。

    所有,不想麻煩他,就接通了那些明顯不懷好意來辱罵她的電話,就爲了蒐集證據把電話錄音帶來警局?

    可若是他現在沒出現在這裏……

    她知不知道,就憑那個女生的態度,她今天就什麼也幹不成的無功而返了。

    薄景晏比言綿高出很多,站在她面前垂眸看她,顯得很是居高臨下。

    再加上他格外冷漠的神情,讓言綿不禁疑心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惹他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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