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薄景晏的角度向下望去,言綿的秀氣的眉揚起,眼眸黑白分明,清澈的彷彿能照到他的倒影,輕抿着的脣有種難言的倔強。

    不是倔強又是什麼?讓她好好在家待着,她還要自己跑出來。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言綿整理出的證據確實有用。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冷靜思考,能在數百萬網友們的聲討下挺拔而立……

    眼前看似嬌弱的小女人,竟然還有這份魔力在。

    薄景晏眸色微暗,忽地餘光像是看到了什麼似的,眼角闔了一下,猛然抓住她的手腕。

    言綿生得皮膚很白,白如玉石一樣。

    也正因爲這樣才更加襯得手腕上的傷痕刺眼,異常的觸目驚心。

    “怎麼弄的?”

    薄景晏攥住她手腕的力氣有些大,言綿掙扎了一下,沒掙開,無奈的回他:“爬出圍欄的時候不小心劃到了。”

    小區前門後門都被堵住了,她不從圍欄那邊爬出來可能就只能困在那裏了。

    薄景晏力氣微松,被言綿看準時機將胳膊抽了出來。

    他的手太過溫熱,落在她胳膊上讓她怪不舒服的。

    沈風已經很有眼色的去取藥,休息室裏也就只有薄景晏和言綿兩人。

    男人目光的存在感太強,讓她有些無處遁形的感覺。

    她莫名有些緊張,藉口去洗手間透個氣。

    獨自留在室內的薄景晏眸光被濃密的睫毛遮蓋,看不清他在想些什麼。

    ……

    言綿躲在女洗手間待了會兒,拿着平板,點開微信就全是祁朝和姜甜關心她的消息,還有秦路問爲什麼打不通她的電話,問她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言綿汗顏,她現在連手機都不敢開機,哪兒還能接電話。

    她無意讓秦路爲她擔心,隨口敷衍了兩句也就過去,沒有再被追問。

    秦路給她打電話也只有一件事——這週週五的時候,他就要從國外回來了。

    言綿很開心,現在研究血液病的項目組要是能有秦路的助力,說不準研究出徹底根治的藥物會很快,到時候豆包就不用等着遙不可及的骨髓了!

    【還記得答應過我什麼嗎?】

    言綿微微一笑,敲着消息:【當然記得啦,等我去機場接你哦。】

    她回到休息室的時候,剛想和薄景晏請辭回家看豆包,就被他一把攥住了手腕。

    言綿渾身瑟縮了一下,想抽出手腕,但攥着她手腕的手宛若千鈞之重,讓她根本動不了。

    “薄先生,你……”

    她還沒說完話,腕間的傷口就被薄景晏拿棉籤敷了厚厚一層藥膏上來。

    那藥膏觸感微涼,敷到傷口上就宛如猛然放了一塊冰塊上去。

    言綿登時顫動了一下,又被薄景晏手疾眼快的抓住手腕。

    他劍眉微挑,細心的詢問她:“很疼?”

    言綿抿着脣瓣微微搖頭,小聲道:“涼。”

    薄景晏眉頭微皺,放下手中的藥轉身出了門。

    言綿呆呆的眨了下眼睛,以爲自己惹到他了。

    她忽略掉心裏那一小塊兒的不適感,向一旁安靜如雞的沈風道謝告辭。

    沈風爲難的笑着攔她,還沒說話,門口就擋下了一片陰影。

    “你要走?”薄景晏微涼的聲線響起在門口。

    言綿抿脣看他,點點頭:“豆包還在家,我擔心他。”

    薄景晏眉心皺得更深了,說道:“上完藥再回去。”

    說着取走桌上的藥,取出一大塊放在手上。

    言綿這才注意到他手上帶上了一次性的醫用手套。

    言綿是醫生,這種手套用的多了,但從來沒有哪一次覺得這種手套有好看的時候。

    除了現在。

    薄景晏的手修長有力,皮質的醫用手套將整個手覆蓋,緊緻的表現出那雙手的根骨細節。

    ——這手簡直能去當手模去。

    言綿看着他的手,呆呆的想着。

    直到手腕重新被人捉起,腕上原來敷上的藥被紗布小心擦去。

    隔着醫用手套,薄景晏用體溫將手中的藥膏軟化,敷到言綿手上時,她就感覺不到涼,全是腕上藥物的溫熱。

    再被醫用紗布一包上,像是把男人溫熱的體溫包裹在她腕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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