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綿呼吸停止了一瞬,緊忙摸手機。

    手機這時候已經沒電了。

    言綿從牀邊兒的抽屜裏翻了翻,翻到了一個充電器,她連忙連上電開機。

    一開機就是一連串的未接來電,全是來自陌生人的——還是先前網絡暴力的後遺症。

    言綿沒有管,點開了微信。

    豆包給她打了十幾個微信電話都沒通。

    她要點回去的時候,又怕豆包已經睡着了,只能默默關掉了對話框。

    往下看了一眼纔看到來自祁朝的電話——對了,她出來之前豆包是和祁朝在一起的!

    言綿猶豫了一下,恰巧此時祁朝又打了視頻電話過來,她慌忙接通。

    言綿注意看了一眼,祁朝在的位置是她家客廳,卻不見豆包出現在鏡頭裏。

    祁朝似乎看出來她在想什麼,淡聲道了一句:“豆包剛回房間睡了。”

    是的,豆包的生物鐘一向很準時,她又因爲豆包在長身體一直不肯讓豆包晚睡,現在他早該很困了。

    言綿鬆了一口氣,感激道:“謝謝你啊祁朝。”

    祁朝從鼻腔發聲,懶洋洋的應了一聲,眯着眼睛注意看她身後——這樣的裝修,似乎從哪兒看到過。

    言綿看到祁朝的神態,尷尬道:“實在是抱歉,我說了要早些回去的。實驗結束之後卻被……”

    言綿頓了頓,又道:“被堵在醫院,是薄——”

    “——薄景晏?”

    祁朝打斷了她。

    他也是在這時認出了言綿身後房間的裝修風格,正是薄景晏家裏的裝修風格。

    言綿點點頭:“是他,多虧了他。”

    這次確實是多虧了薄景晏了。

    祁朝沒讓豆包看電視新聞,自己卻在手機上有注意到這樣的熱搜,還在微博看到了兩人同框的照片——薄景晏將言綿強硬得摟在懷裏的照片。

    祁朝嘴角不明不白的扯了扯,卻也說不出什麼風涼話。

    畢竟,若不是薄景晏在,她得被那羣人活活扒下來一層皮不可。

    “早說了不讓你出去。”祁朝皺眉道。

    言綿家沙發處擺了一個落地的燈,暖黃的燈光柔柔的,豆包很喜歡,一到晚上就會打開。

    祁朝的側臉被那如火堆一樣暖黃的燈光勾勒了臉上凌厲的線,柔和的燈光之下,他的臉顯得沒有太過銳利,連臉色都比平時要柔和一些。

    因爲是在視頻通話,他手垂的很低,從屏幕上看幾乎是一個仰角。

    也多虧了他顏值抗打,不然又得是一個死亡角度。

    祁朝低垂着眉眼看手機,顯得沒有平常那樣冷淡,在暖黃燈光的照射之下,更沒有什麼責怪的意思。

    言綿微微吐了吐舌頭,抱歉的手合十:“我想早點看到實驗結果嘛。”

    她剛剛睡醒,聲音又低又溫柔,帶着幾分剛睡醒的鼻音。

    說話像是從鼻腔裏發出來的聲音,奶奶的,撒嬌一樣,像是根羽毛似的輕輕在他心頭撫了撫。

    祁朝一怔。

    ——也許她自己沒意識到,但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撒嬌。

    片刻之後回神,他清咳了一聲,坐直了身子。

    “要我去接你回家嗎?”祁朝問道。

    處於某種想法,他不想讓言綿在薄景晏家過夜。

    更何況,兩人又不是什麼關係,留下過夜算什麼?就算不是一個房間也不行。

    言綿眼睛一亮,也不與他客套:“好!謝謝你。”

    她擔心豆包,想回家看看豆包。

    況且,她也不想在薄景晏家過夜,尤其還是在晨晨沒在家的情況下。

    祁朝聽到她答應也就掛斷了電話,起身穿好外套,出門之前又進豆包的房間看了一眼。

    豆包睡覺的時候還開了牀前睡眠燈,暖黃昏暗的燈光。

    他靠着燈光那邊睡覺,像是沒什麼安全感似的,眼角的淚痣在燈光下格外顯眼。

    烏黑濃密的睫毛被淚水湮溼了一片,溼噠噠的垂着,眼角還垂着一滴滑下來的淚,怪可憐的。

    祁朝看着,伸出修長的手指拭走豆包臉上的淚。

    他垂眸看着豆包,聲音冷淡的道了一句:“你媽咪很快就回來了。”

    算是做安慰。

    睡夢中的豆包似乎聽到了這一句似的,微鎖的眉心慢慢展開。

    祁朝放輕腳步退出了房間關上門。

    他鎖了家門,確定鎖好了之後才下樓開車,向月牙灣的方向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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