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甜抿脣沉默了好一會兒纔開口,嗓音沙啞,聲音有些低:“綿綿,你知道我奶奶病了很久了。”

    這個言綿確實知道。

    姜甜一直在工作,除了因爲喜歡當記者之外,還因爲奶奶生病住院需要錢的問題。

    正因爲當時言奶奶生病的問題,她纔會更對姜甜感同身受。

    言綿點點頭,主動問道:“甜甜,你在外邊兒出差,要我去看看姜奶奶嗎?”

    姜甜微微一震,而後才說道:“你知道的,因爲工作忙,我一直給奶奶請了護工。但是護工這段時間……老家出了事兒。”

    她沉默了一下,又說道:“我不放心隨便請一個護工,但是一時半會兒之間又找不到能放心用的。”

    言綿‘啊’了一聲,主動道:“那我來照顧姜奶奶吧。”

    “綿綿……”

    姜甜的聲音有些猶豫。

    言綿知道她在猶豫什麼。

    ——姜甜爲人熱情大方,對待朋友們的事情恨不得兩肋插刀,但是對要請別人幫自己的事情卻總有些猶豫。

    言綿學醫的,大致懂一些心理。

    她無聲的嘆了口氣,有些心疼姜甜這個小姑娘。

    “你放心,不會影響我的。”言綿又說道,“你知道的……我奶奶沒去世之前也一直是我來照顧的,我有經驗,況且,我自己又是醫生。”

    電話那端的姜甜沉默了半響。

    言綿卻聽到了那邊聲音細小的抽泣聲音。

    言綿微微垂下眸子,心中對姜甜更心疼了。

    她和奶奶相依爲命,之前照顧奶奶的時候,她有無數次的夜晚都是擔驚受怕過來的。

    她當然能明白姜甜此時的難做。

    但是,一直以來她也不知道姜奶奶到底是生了什麼病,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

    言綿正在思考明天帶什麼過去的時候,忽然聽到微信消息響了一聲。

    她從耳邊移開手機,疑惑看去,卻發現了來自姜甜的轉賬消息。

    “綿綿你是醫生,耽誤一天肯定要花不少錢,我不想麻煩你。我——”

    “——甜甜。”言綿無奈的提高了聲音打斷她,“甜甜,也請你記住,我們是朋友。”

    言綿這麼多年以來養成的習慣是有什麼心事會壓在心裏自己消化。

    直到被姜甜的熱情和真情融化,這才鼓起勇氣將心事說給姜甜聽。

    而她也沒有看錯人,姜甜值得。

    姜甜也一樣,她習慣與自己處理,即便再艱難也不太敢找別人幫助,或許這跟她性格中有些缺乏安全感有關。

    姜甜抿住脣,說道:“可是——”

    話音沒落,又被言綿強勢的打斷:“沒有可是。”

    “照你這種說法,你一直陪着豆包玩,那我是不是還得給你付錢,按小時付錢?現在陪小孩兒玩賺錢可多了哦。”

    姜甜沒忍住,被她逗笑了,鼻音悶悶的,說道:“我知道了綿綿,不用麻煩你很久的。我過兩天就回去了,只要兩天就好。奶奶那邊兒也不用一直照顧,只要別讓奶奶餓到就行啦~”

    言綿搖搖頭,嘴上怕她擔心,就答應了一聲;心裏卻道,哪兒能這樣,老人會很不舒服的。

    言綿還沒喫飯,她和姜甜又說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

    她可以幫忙把姜甜奶奶轉院到人民醫院,但是具體的還是等明天看完奶奶再說吧。

    言綿將手機充上電,坐上了餐桌。

    豆包喫得很開心,坐在廚房餐桌配套的椅子上,小短腿一晃一晃的沾不到地。

    言綿給他倒了杯清口的蔬菜汁,自己也喫上了飯。

    原本打算的是今天晚上帶豆包去醫院看望晨晨,和晨晨一起喫飯。

    被姜甜的電話打斷,只能匆匆喫兩口,然後開車去了醫院。

    小孩子貪玩,又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即便是斷了胳膊、斷了腿的,也長得很快。

    其實照現在晨晨骨頭的長勢來說,已經可以出院了。

    但是晨晨是薄景晏唯一的孩子,害怕他出什麼意外,所以又硬讓晨晨在醫院多住一段時間。

    言綿帶着豆包到的時候,晨晨病房門口依舊是守着那兩個薄家的保鏢。

    這兩個薄家保鏢認識言綿,見言綿牽着豆包過來,主動讓開了位置。

    兩人齊齊彎腰恭敬的叫了一聲‘言醫生’。

    言綿急忙擺手,也彎腰致歉,說道:“真是麻煩你們了。晨晨睡了嗎?”

    “小少爺還沒睡覺,但是吵着要喫冰激凌。”

    另一個保鏢接過話:“薄爺交代過不許少爺喫這個。少爺在裏邊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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