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奶奶藉着背後的靠墊，半靠着身體看姜甜，眼神柔和又寵愛。
言綿落在病房門門把手上的手微微一頓，眼神黯淡了些許。
她想着曾經，奶奶總會溫柔的撫摸着她的頭髮，寵溺的喊她‘囡囡’。
現在奶奶走了，她再也聽不到喊她‘囡囡’的聲音了。
言綿只頓了一頓的功夫，姜奶奶就注意到了她，連忙笑着迎接她：“綿綿，快進來啊。”
姜甜聞言猛地擡頭，笑着看向言綿，起身迎接她說道：“快進來啊綿綿，在門口傻站着幹嘛呢。”
“嗯。”言綿抿脣一笑，進了病房，帶上門。
“你們喫過飯了嗎？”言綿在姜奶奶病牀邊站着。
“喫過了。”姜甜拍了拍身側的板凳，將削好的蘋果分了言綿一半，“你們醫院的飯還挺好喫的。”
言綿搖頭拒絕了，好笑的瞥了她一眼，給姜奶奶搭上了脈。
有了正經事兒，姜甜也就收起了臉上滿臉的小心，憂心仲仲的盯着言綿的神情看。
等言綿把好了脈，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她笑道：“沒必要這麼緊張，姜奶奶病情控制的不錯，只要早點做手術就好了。”
言綿頓了頓，又說道：“我會和院長安排時間，儘早安排手術。”
姜甜餘光看了一眼姜奶奶，欲言又止，嚥下到嘴的話，不再多言。
言綿知道她想問什麼，但是當着姜奶奶的面兒到底不是很方便。
幾人坐在一起說了會兒話。
言綿垂頭看了一眼手機時間，擡頭笑道：“這就不太巧了，我得上班去了。下午換班了再來看您。”
姜奶奶笑着說道：“快忙你的去吧。我一個老太婆子用不着你操心了。”
姜甜見狀，放下手中的熱水，笑着看向姜奶奶：“奶奶，我去送送綿綿。”
“好。你去吧。”
“奶奶再見。”
言綿被姜甜推着出了病房門。
“綿綿，你說的和醫院合作的事兒……”姜甜語氣遲疑。
“合同都簽訂了，不會糊弄你們的。”言綿笑着搖頭，以爲她有些擔憂。
姜甜說的是‘研究實驗’之中的‘採樣’環節。
畢竟，當時言綿編了謊言騙她的時候，就是以‘項目研究’做藉口的。
而現在卻是什麼信兒都沒有，難怪姜甜會疑心。
言綿心思流轉之際已經知道了解決的辦法，她笑了笑，說道：“原本是有的……”
姜甜神情略顯緊張，手在身側攥成了拳。
“……後來‘樣本’很多，申請加入項目的病人也很多，姜奶奶不是最合適的人選，因而也就沒有進行採樣工作。”言綿補充完了話。
她微微一頓，又安姜甜的心，“不過你放心，姜奶奶的手術一定會照常進行。”
——畢竟這件事兒本身就是一個謊言。
“好。”姜甜感激一笑，“真的很謝謝你，綿綿。”
“沒關係的，我們是朋友嘛。”言綿微微一笑。
告別了姜甜，言綿又親自去跑了一下午的手續，這纔將手術時間定了下來。
等忙完了一切，言綿辭別了姜甜和姜奶奶，自己開車去月牙灣接回豆包。
她剛下樓，毫不知情的秦路就敲開了姜奶奶的病房門。
姜甜以爲是去而又返的言綿，開門之後卻發現是一個陌生的男醫生，不禁有些疑惑。
“你是？”
秦路掃了一眼病房，沒看到言綿的身影。
他彬彬有禮道：“你好，我找綿綿。”
綿綿？
叫得這麼親熱？！
姜甜默不作聲的將眼前的秦路上下掃視了一遍。
眼前的男人身量很高，醫生的白大褂穿在他身上沉得他身形格外挺拔，像是一棵挺直的青松一樣。
他帶着一副銀絲框架的眼睛，脣角含笑，溫文爾雅。
姜甜自以爲自己打量的眼神不動聲色，殊不知她的舉動全被秦路看在眼裏。
秦路沒有絲毫的不適，脣角的笑意未變：“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