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脣靠着女人向前走。
咖啡廳迎賓的風鈴被觸動,發出叮叮噹噹的清脆響聲。
聲音卻像是在言綿耳際響起似的。
她下意識的往外看了一眼。
街道上很是熱鬧,離咖啡廳的不遠處停着一輛車,車體流暢,引得遊人不時駐足去看。
言綿愣了愣才反映過來那輛車是薄景晏經常開的那輛邁巴赫。
言綿動作微頓。
女人下意識的順着她看去的方向去看,目光疑惑的落在邁巴赫上。
——明明該是一輛黑色捷豹啊。
女人目光放遠了一點,果真就在黑色邁巴赫的後方不遠處看到了捷豹。
原本該是全街道亮點的捷豹,在邁巴赫的襯托之下變得黯淡起來。
女人頗有些不屑的朝捷豹撇撇嘴。
不知道是不是室外溫度比室內溫度要高的原因。
言綿覺得自己身上的溫度比平時要高,甚至還像是有些發熱。
她無意識的扯了扯自己的領口。
女人皺眉看了一眼言綿,撇了撇嘴。
言綿下樓梯的時候又險些被樓梯絆倒,被女人扶住的時候,她的心還在快速的跳動着。
言綿晃了晃腦袋,這才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
——她現在的症狀,很像是被下了藥。
言綿抿脣儘量想讓自己保持清醒,但視線之內卻開始出現了層層重影,險些又腿軟倒地。
女人眼中劃過一絲不耐,勉強安慰她:“帶會兒就能回家了。”
言綿卻產生了潛意識的抗拒,想掙脫開女人的胳膊。
女人察覺到了什麼,緊忙給男人使了一個眼色。
男人接手過言綿,說道:“綿綿別怕。”
男人上手之後,言綿簡直像是被他粗壯的胳膊禁錮在他手裏似的。
言綿試着掙脫了一下,像是螞蟻撼大樹一樣,絲毫經不起波瀾。
直到這個時候,言綿心裏纔出現了一些恐慌的感覺。
言綿努力睜大了眼睛,四處掃描着自己能夠求助的人。
——沒有。
言綿緊緊攥住拳,全身不自覺的顫抖着,黛色的血管幾乎要在手背上迸發出來。
坐在副駕的沈風擡頭的時候視線掃到了什麼。
沈風神情一凝,突然說道:“薄爺,前邊兒好像是言小姐。”
薄景晏垂着頭看着筆記本電腦,連應都沒有應一聲,像是沒有聽到似的。
但是映在黑色背景的筆記本上的陰影卻誠實的倒影出他眸中一閃而過的晦暗。
薄景晏扯了扯嘴角。
沈風以爲自家爺沒有聽到,生怕被事後問責,又着急的重複道:“薄爺,外邊的就是言小姐。”
薄景晏這才緩緩擡頭,冷淡的目光落在沈風身上。
一時間,沈風只覺得整個人像是被扔到了冰窖裏似的,他生生打了一個冷顫。
當下也不敢說話了,眼睜睜看着言綿被一男一女夾在中間帶走。
言綿此刻的意識更加朦朧,迷迷糊糊的視線對焦,向側邊看了一眼。
沉黑的邁巴赫沉默的停在原地,車窗上貼着防窺膜,車裏有什麼她看不到。
言綿從車窗的投影上看到了自己狼狽的身形。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的目光似乎透過了黑色的防窺膜看到了一個挺拓得像是被一把劍支撐着的身影。
言綿沒來記得思考清楚,又被男人和女人帶着往前走,距離那輛邁巴赫越來越遠。
沈風忍不住向後看。
他怎麼覺得言醫生像是很難受似的,似乎不太有意識了。
沈風終於忍不住出聲:“薄爺,言小姐似乎中藥神志不清了。”
聽到這句話,敲擊鍵盤的修長手指才停了下來。
薄景晏微微擡頭看他,眸光生冷:“你說什麼?”
“言小姐是被一男一女帶着走的,她表情很痛苦,應該是中藥了!”
他往後看了一眼,沒在視線之內看到言綿的背影。
沈風急忙說道:“剛剛還在後邊,沒走過去多遠。”
——從後窗看去,只能看到不遠處同樣停駐的一輛車,以及形色匆匆的人羣。
沒有言綿的身影,也找不到沈風口中禁錮言綿的一男一女。
薄景晏眸光冰冷,面色淡漠而沉鬱。
他長臂一伸,打開車門,長腿還沒邁下去,就聽到了一陣急促而虛弱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