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言綿再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午飯的時間,戶外陽光正好,溫暖可人。

    她摸出枕邊的手機看了一眼。

    ——下午三點。

    真是……能睡。

    言綿這一覺睡得精力十足,她掀開被子,穿好拖鞋,準備出去找人。

    她回憶了一下昨天晚上薄景晏的安排,推開了虛掩着的隔壁盡頭的一間私人病房的門。

    眼前的病房,或者說已經不能稱之爲病房了,稱之爲‘豪華旅館’的更加妥當一些。

    病牀的位置還放着原來的病牀,而病牀之外的空位已經被鋪上了厚厚的一層白色地毯。

    地毯上鋪放着一堆兒童玩具,又坐着一個精雕玉琢的小孩兒,正是豆包。

    言綿看到豆包之後這才安心下來,慢慢帶上門過去。

    豆包正在地毯上垂着頭,抓着筆,他面前還放着一個畫本。

    房間裏不僅僅有豆包一人,沙發上還坐着薄景晏。

    他一隻耳朵上掛着一個藍牙耳機,沒穿西裝外套,白襯衣在腕口上挽了好幾下,一直露出一小截肌肉緊實、線條流暢的小臂。

    修長的腿向前微微伸直,大腿上放置着一個打開的筆記本,結骨分明的手指時不時在鍵盤上敲擊,似乎是在忙工作。

    即便是如此,也會隔三岔五的向豆包所在的方向看一眼。

    窗簾只拉了一半,巨大的落地窗讓整個室內的採光效果很好。

    溫暖的陽光照在薄景晏的臉上,給他那副冷清冷心的神情染上了幾分柔和的暖意。

    言綿進房間的動作很輕,沒吵到薄景晏,更沒有惹得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豆包回頭。

    她緩緩過去,在豆包身邊兒坐下。

    豆包只感覺到周圍似乎坐了一個人,還沒回頭就聞到了一股獨屬於言綿身上的香氣。

    “媽咪!”豆包眼睛一亮,轉頭看去,“媽咪你醒啦。”

    “嗯。”言綿含笑嗯了一聲,脫了鞋子,靠坐在豆包身邊,小聲問他,“寶貝中午喫飯了嗎?”

    看到言綿之後,豆包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喫啦。”豆包也學着言綿的樣子壓低了聲音,一道菜一道菜的和言綿數着都吃了什麼,“紅燒小排、翠玉蘿蔔絲、清蒸魚……好多好多。”

    薄景晏抽空從筆記本里擡了一下頭,看到的就是眼前這一幕母子相笑的場面。

    陽光之下,言綿的笑臉和晨晨偶爾笑起來的樣子也相似的驚人。

    明明眼前的兩人和他也沒有絲毫的血緣關係,但是薄景晏心中卻油然而生的覺得這就是家的感覺。

    他眸色微沉,又想到了那個絲毫不知實務的言霏霏。

    她說是晨晨的生母,卻是從來都沒有一心向好的對待過晨晨。

    薄景晏狹長的眸子微微斂起,修長的手指在筆記本電腦邊上輕輕敲了敲。

    晨晨和言綿有這麼高的相似度,原本他更傾向於是言綿和言霏霏之間的血緣關係纔會這樣。

    但是言霏霏自己都親口承認了和言綿沒有絲毫的血緣關係。

    那言綿和晨晨……

    是時候該查一下了。

    之前晨晨和言霏霏的親子鑑定出來的結果顯示的都是他們是母子關係,但其中有沒有經手什麼人,就未可知了。

    ——他還需要一份,能讓他信服的證明。

    ‘啪。’

    筆記本電腦被合上放到了一邊。

    薄景晏眉眼微斂,邁着長腿在豆包的另一邊蹲下。

    豆包眼睛晶亮,看向他:“薄叔叔你忙完啦?”

    陽光之下,小傢伙眼角下的小顆的淚痣格外明顯。

    薄景晏忍不住伸手輕輕點了點:“嗯。”

    言綿眨着眼睛看了一眼,心下有些驚奇。

    雖然豆包看上去一副脾氣軟的樣子,但是也不知道遺傳的誰的潔癖。

    豆包的東西不喜歡被別人碰,更何況自己的臉了。

    她確實沒想到豆包會對薄景晏這麼放心。

    “畫完了嗎?”薄景晏從豆包手中拿起豆包剛剛認真塗畫的畫本。

    畫本也是他讓人買來的。

    買來的時候是簡簡單單的空白紙,現在卻是在上邊佈滿了形狀奇異的花紋。

    花紋的形狀特殊,顏色古怪,但是拼湊在一起卻是充滿了異樣的美感。

    這本畫拿出去,任誰也看不出來這只是一個年僅四歲的的小孩兒畫出來的。

    薄景晏迎着陽光眯眼仔細看了看。

    而後他放下畫本,讚賞道:“畫得不錯。”

    豆包滿含期待的看着他的眼睛登時更加晶亮了起來,脣角的笑意絲毫沒有遮斂。

    薄景晏垂眸看着豆包,眉眼更加柔和。

    言綿看了有些喫味兒,故作不開心的問:“媽咪誇你你不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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