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言綿是不會有這個想法的。

    她以前覺得薄景晏就是一個性情冷淡的人,像這種事兒更不會跟她計較什麼。

    但是今天發生的事兒屬實震碎了她對薄景晏的刻板印象。

    準確的說,是從他進入廚房開始,就變得不正常了。

    言綿現在想想之前發生的事兒還想笑。

    她一下子沒忍住,笑出了聲:“嘻——”

    笑聲果斷被她自己剎住了閘。

    但是晚了。

    薄景晏又不是聾子。

    薄景晏劍眉微挑,竟然也跟着哼笑了一聲。

    聲音悶悶的,從鼻腔裏發聲,低沉又磁性,像是音樂會上演奏的大提琴的尾聲,殺傷力十足。

    言綿聽得耳朵很癢,她忍不住動了一下耳朵:“咳。薄先生,您坐……”

    把她堵門口算什麼事兒。

    薄景晏淺色的眸子在她染紅的耳垂上來回掃了一眼,才紳士的做了一個標準的邀請禮。

    言綿憋了一口氣,硬聲硬氣的在先前的位置坐下。

    豆包和晨晨四隻眼睛睜得溜圓,目光來回在兩人之間看。

    “媽咪……”豆包眨巴着黑晶晶的大眼,撒着嬌,“我能看動畫片嘛?”

    言綿堵着一口氣:“問你薄叔叔去。”

    豆包和晨晨同時看向薄景晏。

    薄景晏眸底閃過一絲笑意,微頓之後說道:“我聽你言阿姨的。”

    言綿:“……”

    晨晨眉頭一壓,感覺他爹地似乎有點不對勁兒,似乎有些過分的有生氣、有活力了些。

    豆包倒是沒感覺出來什麼,他又怏怏的看向言綿。

    言綿輕輕吐了一口氣:“看吧看吧。”

    “耶!”豆包歡呼一聲,接過薄景晏手裏的平板,又和晨晨到另外的房間去看動畫片。

    言綿含笑搖搖頭,剛垂下頭,她身邊就坐下一個人。

    她擡頭瞥了一眼,正是薄景晏。

    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原因,她總覺得,男人深邃的眼眸中含着淺淺淡淡的柔波。

    言綿看得一怔,又頗有些不自在的移開了眼。

    “砰砰砰。”

    包廂的門被輕柔的叩響。

    “薄先生,我們能進來嗎?”門外傳來服務員的恭敬聲音。

    “進。”

    門外幾名服務員應聲而入。

    爲首的服務員敲門,剩下的兩人手裏各自端着精緻的茶葉罐子和茶壺。

    這傢俬人餐廳的老闆是喝茶的能手,和薄景晏有很大的交情,見薄景晏來,就說是要給他們泡茶喝。

    那三個服務生把手中的東西放在被清空的桌子上。

    薄景晏若有所思的垂眸看了一眼:“別讓你們老闆來了。”

    “啊?”爲首的服務生沒理解他的意思,以爲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我親自來泡。”薄景晏嗓音淡淡。

    “……是。”

    三名服務生退步離開,輕輕帶上了門。

    薄景晏修長的手擡起,翻過木盤上倒扣着的茶具,又一一擺放在桌子上。

    那套骨瓷的茶具一看就價格不凡,乳白色的,在燈光下幾乎是薄的透着光。

    但薄景晏骨節分明的手卻是比他手中乳白色的茶杯還要白。

    言綿不禁好奇道:“薄先生,您還會泡茶?”

    薄景晏動作微頓,掀起薄薄的眼皮看她:“嗯。”

    言綿眨了眨眼睛不再說話,安安靜靜的看着。

    被取出盛放在茶荷中的茶葉形細如針,通體金黃又有淡黃色的茸毫。

    茶葉葉底肥厚勻亮,一看就是上等的茶葉。

    言綿多看了兩眼,莫名覺得有些熟悉。

    她忍不住從邊上取出一根茶葉嗅了嗅茶香,又拿在手裏仔細看着。

    薄景晏餘光晃見她的動作,解釋了一聲:“是君山銀針。”

    他的聲音清清冷冷的,比淡雅的茶香還讓人入迷。

    “君山銀針?”言綿下意識的重複了一遍,看向手中的那根茶葉。

    她不太喜歡喝茶,家裏也是從來都沒有買過這種名貴的茶葉。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名字在言綿聽來格外的耳熟,像是在哪兒聽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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